第一章 夕阳西下

间那地主儿子倒是来寻过你几次见你不在，后来他老爹一脚登天便成天花天酒地，也不再怎么为难，后来便不再来了。你也知道我们这山沟本就贫穷，这些年狗日的官府更是不断盘剥，日子不好过啊，山中没有了食物，我见咱娘孤独无所依靠，我也是一人，我还是咱娘奶大的，这不你走头一年我便将她接去我那破屋供养，我无本事，还算有气力，平日里山中打柴换钱，和着些野菜也就凑合过着日子，只盼你发迹回来，咱们一起侍奉咱娘，只是近年老娘身子越发不好，…….”小石头说得轻巧，但泪却不住下落了。

    “罢了，如此便是我不孝了，只是苦了兄弟你了，多的且不说，我童玉在此指天起誓，日后定与你同享富贵，若违此誓，当不为人子！走，见娘去，杀驴，吃肉！”童玉也是一摸眼泪，一手牵驴一手拉走小石头出了门去。

    “奶娘，奶娘，你快看看谁回来了，童哥回来了……”“娘，娘，我回来了……”两人还在门外就大呼，半天却没有听见回音，感觉不妙，夺门而入，只见房角板床上老娘已是奄奄一息，似弥留之状，只有入气没有出气了。却是微微睁开双眼望望双跪床前的两子，一眼便认出童玉来，“玉儿，玉儿……”唏嘘两声立刻掩住了激动欢喜之情，“玉儿你快走，被那地主家发现你回来就遭了啊……”便闭上了眼不再吐一个字，只是眼角泪光涟涟。

    “娘，儿不孝，只是当日误伤那地主吴老爷，奈他势大霸道欲致儿于死地，非得我远走他乡才行，不前才听闻此贼已死，这才敢回来侍奉我娘……”见亲娘态度，念起当日，童玉也是声泪几下。

    “是啊，奶娘，童哥当日也是无奈啊，谁会愿意背进离乡，远离亲娘喃，现在可算好了…….”

    当下见亲娘也不言语，只是闭上眼默默流泪，童玉也是无奈，转身对石头道，“兄弟且去将那驴子杀了，做汤，你与咱娘也好吃一顿。”

    是下，听得驴声惨叫。

    已是入夜，透过残破的屋顶望着苍穹星辰，借着落下的星光，童心看着吃饱驴肉的石头正心满意足的窝在屋角另一张板床上酣睡起来，面带愧意的微笑摇了摇头，心中正想苦了我这兄弟了，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山沟里的宁静，童玉忙忙起身扶起被病惊醒的老娘，此时因吃了驴肉面上已有丝丝血色红光，只是大限将至，奈何人力，老娘已是沉珂深入，恐是回天泛术了。这泪啊，又禁不住从童玉眼角划过。

    “我儿啊，娘是知道自己身子，时日不多啊，也怪不得你了……”老娘悠悠叨念。

    “娘，不会的，儿子现在有钱了，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把你医治好的……..”童玉不忍老娘再说下去，打断了她。

    “你不用多讲，我都知道，能在死之前再见你回来，跪我膝前，老天总是待我不薄，只是娘还有一事放不下，咳咳咳……”

    “娘，你讲！”

    “你那奶弟，石头老实，这些年若不是他床前侍奉，恐怕你也见不到娘了，待我去后你若有能，须善待你奶弟，咳咳咳…….”

    “娘且放心，方前我已指天起誓，必视其为亲弟，不亏待于他。”

    老娘听罢点点头，缓缓闭上眼，躺了下去，急急的喘息，也不再说话。只是辰时未到，童玉便唤醒酣睡中的石头，下了山去，来到最近的大镇上，买了些许生活用品及许多补品，在石头的指点下寻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医馆去了。

    只见医馆里人来人往，莫不是非富即贵之人，一老肥胖大夫坐堂，不似医师却似铜臭商贾，满脸笑容与人把脉，被人唤做“黄大夫”。远远瞥见两人进门，见二人衣着便是不喜，使个颜色，一旁小厮迎上前来，却也是满脸笑容，颇有经商之道，“两位抓药还是看病。”

    “看病！”童玉不言，却是石头回道。

    “看病，两位这边请。”于是便把二人引到一旁青年大夫跟前，那人乃是黄大夫弟子，平时只是师傅拿来对付穷人病患的，显着医者父母心，这时这厮酣水长流呼呼大睡，兀地被惊醒，大是不喜道“什么病！”

    “我要那老先生瞧。”石头倒是见惯这种爱富弃贫嘴脸，正准备开口说明奶娘病情，童玉伸手指向黄大夫说道。

    “你找黄大夫？那诊金可……”小厮话还未说完，被童玉放于面门的银票噎住，此时那黄大夫早已起身喝道“小厮无礼！这位公子不知身患何病啊，待老夫过来一瞧。”说着已到跟前。

    “老娘患病，不可一一道明，需请先生亲去。”说完，童玉又取出两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黄大夫余光一瞥，好家伙，整整三百两，这是个有钱的主啊，当下便道，“取我药匣，我要出外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