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章 心中之贼究竟是什么

法，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这不是：方法总比问题多吗！

    “他们全部已经安排进入体院的学堂，请三殿下先进行动员讲话，然后就逐一考察!”翰林院的那帮学士们按照以往惯例进行汇报。

    ——靠！面对几千人的演讲呢?讲什么好呢？

    这里伤脑筋的事还没有运转完成，那里全体学生已经准备好了。

    站在几千名翰林院大学堂学生前面，凤君沉默了片刻后，徐徐说道：今天是京师举孝廉正式开始的第一天，你们已经全部进了学堂，所谓学堂，在本王看来就是研习学问的地方。

    云轩阁我们的古人有一个传统叫做坐而论道，今天，本王就和你们论一论这世间的道。

    说罢，凤君抬起右手轻轻的往下压了压：“大家都坐下吧，本王也坐下。”

    众人迟疑了片刻，都纷纷席地而坐，目光有些疑惑的望着前面的三殿下。

    一旁的太监也端过来一把放有明黄色座垫的椅子，凤君一提衣襟下摆，静静的坐下说道：本王从识字开始，本王的老师就在教授本王为君之道，本王亲政后，也在不断学习治国之道。

    世间的道或许有所不同，但是本王一直在想，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国家，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道，什么才是让国家振兴之道!

    这次大家能够来到这翰林院大学堂，相信遇到了很多阻力和质疑，大家也都清楚，这其中还死了人。

    死的这个人叫王长益，本王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死呢?又是谁把他逼死的呢?

    本王想到了几百年前，也有一个姓王的人，叫王阳明，这个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他曾经说过一句话，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所以本王以为，王长益之死，就是死于心中之贼!而这个贼，不仅在他心中，也在我们每个人心中，要论清世间的大道，首先就要破除这心中之贼。

    王长益，因为家贫如洗，在科举上面又是几番落第，颇不得意。

    这次听说能够进入翰林院大学堂每月都有生活津贴，将来毕业后还能谋得一个实缺，左思右想后，虽然心里也并不是十分情愿，但还是到翰林院大学堂报了名。

    不曾想，他的这一举动却惹来了同住在旅店里的其它学子们的讥讽和嘲笑。

    王长益为人忠厚老实，也不善言词，再加上心中多少也有些羞愧，对这些人的谩骂更加不敢还击，只是左躲右闪，尽量回避和那些学子们见面。

    谁料到有一天晚上，那群学子们在店中饮酒作对，一时兴起，竟然在王长益的床头贴了副对联。

    上联是：孝悌忠信礼义谦,下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

    这副对联的上联缺了一个耻字，意思是骂王长益无耻。

    下联少了一个八，忘八，意思就是骂王长益是王八。

    那个时代的读书人名节观念甚重，王长益的面子又比较薄，再加上心胸不够开阔，受了这些天无数的气，心里郁结难遣。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想到科举失意，就读翰林院大学堂又招致如此的侮辱，一时气愤之下，竟然用床单在房间里面悬梁自尽了。

    坐在下面的学子们隐隐的发出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凤君淡淡一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然而这个心中之贼究竟是什么呢?

    在本王看来，这第一个贼就是伪善!平常大家学习程朱理学，学到的无非是，存天理，灭人欲。

    可是翻翻我们的历史，历朝历代，靠圣人之学，仁义道德当真就能够治国平天下了?

    满口仁义道德是无法挽救一个国家的危亡的，你们想想，你们所学的四书五经、你们苦苦研习的八股文，能够抵抗我们周边两大帝国的坚船利剑吗?能够改变贪腐横行，土地兼并，流民千里，国家积弊丛生的局面吗?

    重名节而轻实务，这里面隐藏着的其实就是虚伪和虚弱。

    再说说你们，如果这次朝廷没有下旨，让翰林院大学堂的学子们毕业后，能够享有科举及第的待遇，你们能弃科举而就新学吗?

    本王不是责怪你们，本王只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明白，道德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命运，也根本改变不了一个国家的命运，空谈道德仁义，就是世间最大的伪善。

    这第二个贼，就是守旧。

    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

    今日的世势，乃是三千年未有之危局，因循守旧，固步自封，只会让我们这个国家越来越落后，越来越衰弱。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所以本王今日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本王为什么坚持要开办这个翰林院大学堂，就是希望在座诸君，能够破除我们心中之贼，以国家强盛为己任，不骄狂，不自卑，正视现实，发愤图强。

    整个礼堂内鸦雀无声，连最初的窃窃私语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凝重的让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