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哭了

局不稳，家里父兄都是极剽悍的。她耳濡目染，虽碍着女儿身份不能从军上阵杀敌，但那心思性子，也不是深闺里小能比的。这一点，从她敢答应了季锋进荣府行窃就可以看出来。

    但是，她到底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对京城里的名门大户，即使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有点敬畏在。只不过这事是季锋开口请托的，她哪里舍得拂他的面子。自打四年前大哥二哥从军营回来，带回了季锋，她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了别人。虽然她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锁匠的女儿，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成为季锋的夫人，但就算是姨娘，她也心甘情愿。可是季锋却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多少次她想开口对他说，可都没找到好机会。要不就是他有事，要不就是来了人她不好开口。这一拖，就是四年。

    年前，大哥二哥因为军功升了官，她仿佛就看见了希望。她好想能在看见季锋，却得到消息说他要回京了。大哥二哥也要去地方军营，家里商量了一下，举家迁徙。本以为缘分就此断绝，几天前她却突然接到消息请她帮忙。雅芙真的是喜出望外，对这件事心里就更是看重。所以即使心里有所顾忌，但也决定了定要做的好，决不能叫季锋失望了。

    可现在，这个常家三少爷口里世交的女儿，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就这么轻狂的决定了下面的步骤。她怎么就不知道，万一失败了，她可是得坐牢的！而且，这件事失败了，季锋得多难过？雅芙想到这里，心里就更不满了。

    素玉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样的话，眉头不由一皱，但想想，这毕竟是偷鸡摸狗的事，人家姑娘怕是从没做过这种事，想来心里是有点怵。这么一想，就释然了，心平气和道：“你不是府里的人，不明白这里的情况。这贾家虽然有人守着，但不都是好的。也有些人会躲懒。这二嫂子管的事严。可近日里府里的事多，二嫂子腾不出来手，有些人就乘机浑水摸鱼，这么一来，守卫就松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雅芙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却还有点怀疑，这么大的一个荣国府，难道就就像这小姐说的，就两个丫头是好的？

    素玉见她还不说话，只当她还是紧张，心里有点埋怨季锋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人过来，临到了了，居然怕起来了。可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耐了性子道：“胡姑娘，你真的不用担心。这个计划我和找你来人都是商量过的，绝对不会有问题，你就放心吧！”

    这次，雅芙倒是抬起头了，脸上浮现出坚定的神色，倒叫素玉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她那里知道，雅芙是听说了这计划也有季锋的份，才这么放心的决定去做，决定听从素玉的话。

    两个人又合计了一下，素玉还拿了凤姐房间的地形图给雅芙仔细看了，这才估摸着时间，往凤姐那里去了。

    平儿最进心里不好受。

    她是王熙凤的陪嫁丫头，自打过了府，就被王熙凤安排着给了贾琏。可贾琏是什么人？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的人，平儿这么娇滴滴的女儿，也就刚得的那会儿，他还把她放心里去点。再有这凤姐，醋劲也大，虽然她是她的陪嫁丫头，感情还好，可凤姐也有那么不舒心的时候拿她做筏子埋汰上几句，她少不得得沉默着把这些委屈咽进肚子。还好，她不争不求，凤姐还算放心她，这些年，她是没个名分，可在府里，也算是个人物，日子过得也还好。

    但这些在她帮了尤二姐拿了几份好饭菜解了几次围之后就变了。凤姐横眉竖眼的挑她的刺，有什么事也就带着小红去了，把她扔在一边。她心里明白，凤姐这是心里憋着气呢！所以这几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守着。

    这不，一大早的，凤姐就带了小红去找秋桐的麻烦了，素玉进来的时候，她正守着屋子，帮着处理府里的小事。

    “素姑娘，你怎么来了？”看素玉进来，平儿忙起身让座。对这个虽然行事有点冲动但心地善良为人着想的姑娘，平儿还是很有好感的。

    “……”素玉也不说话，径自坐了。头也不抬的，叫平儿好生奇怪。

    “素姑娘？”平儿小声唤道。才想问她怎么了，就被素玉猛的抱住了。

    “平姐姐！”

    “素姑娘？”平儿一听就慌了，拉起她一看，果然她没听错，素玉哭了！

    “平姐姐！”素玉啜泣着，咬着唇看着平儿，“我好难过！”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她了？平儿心里琢磨，这素玉可不比黛玉好性子，就是宝玉一句话不合了她心意，这姑奶奶都当场使脸色，今儿谁这么大本事，居然惹的她红了眼睛？这么一想，平儿的心思就往着府里的大人物去了。难道是、二太太？

    “平姐姐！”素玉大概也是不好意思了，缓缓的从平儿怀里直起身子，强笑道，“叫你笑话了！”

    “这有什么！”平儿心软，见她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有什么委屈，别放在心里，和我说说！”

    话音一落，素玉眼里的泪又下来了，慌得平儿是手忙脚乱的。

    “你们，先下去吧！”素玉一挥手，叫其他丫头婆子下去，这才看了平儿，瘪着嘴难过道，“平儿，平姐姐，黛黛，黛黛她骂我！”

    平儿吃了一惊：“什么？”

    “是真的……”素玉拉了平儿在背门处坐下，对她讲起先前的事来……

    门外小耳房，几个被素玉赶出来的丫头婆子围了一处，说起素玉哭的事，心里都是好笑。

    “哎，真是没想到，这林大姑娘还会红了眼睛！”

    “可不是？平日里谁都不放在眼里，谁稍稍怠慢了点就甩脸子，今儿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这么大本事！”

    “那还不是她自己活该。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孤女，看她那股子傲劲！”

    “那话也不是这么说，皇上都还传来她进宫呢！人家身后还有靠山的！”

    “那又怎么的？我们家大姑娘还不是贵妃？靠山？皇上还能打了娘娘的脸给这两个黄毛丫头做靠山？”

    “可是……”

    “那个……”

    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女人就是一菜市场。一个婆子正磕了瓜子闲聊，眼角瞥见一个身影走过，忙推推身边的人：“哎，我刚才看着好像有谁来了，我们出去看看？”

    那女人刚说的起劲，那里肯走，不耐道：“肯能是那个小丫头回来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哎，要是奶奶来了……”

    “你啊？”那女人会头看看她，没好气的道，“你也不想想奶奶这是去做什么？那里这么快会回来？操的什么心啊？”回过头，就接着聊天去了。

    那婆子想想，觉得有理，也不在意了，接着磕起瓜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