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一分为二

看着萨拉查这样又痛恨又伤心的样子，轩轩立刻开心起来，兴致勃勃的问他。

    兰兰看了幸灾乐祸的妹妹一眼，无奈的轻叹一声，没说什么。

    萨拉查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神色，心绪沉浸到久远的回忆中，鲜红的眼睛里满是憎恨和懊悔，薄唇吐出的话语带着渗人的冷意，“分裂灵魂毕竟有一定的危险性，我的外祖父和父母一致决定等到我成年后完全觉醒羽蛇血统时再进行这项操作，在此之前，我们会先培育好将要容纳我的半身的肉体。本以为万无一失，可是……”

    他的神色令人胆寒，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在我成年那一天，我将灵魂分割出一半，亲眼看着外祖父把她放进了为她准备好的身体里，可是，莎莲娜，我那无能又不受重视的妹妹，她忽然闯进魔法阵对我和她使用了空间驱逐——她也就擅长这个，外祖父及时把我从空间裂缝里拉了回来，可是她却被空间罅隙卷走，身体被撕裂，灵魂也消失在空间裂缝里。”

    感受到他刻入灵魂神处的悲痛和憎恨，兰兰感到心中一阵激荡，灵魂好像在隐隐颤动，她的脑中有一瞬间的晕眩，眼前飞快的闪过几个画面，被撕了一道口子的夜空，狰狞的少女，长着翅膀的巨蛇，还有……被巨蛇的长尾紧紧缠住的绝望的少年。

    兰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的骚动和颤抖，心中也似乎重新感受到了那股绝望，赶紧伸手抓住一旁妹妹的手臂，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立刻平息，那股绝望立刻消失，灵魂的颤抖也迅速平静下来。

    和她灵魂相连的轩轩和萨拉查自然察觉到了刚才她灵魂的激荡。轩轩担忧而不解的握住她的手，“姐姐，你没事吧？”

    身在镜子里的萨拉查身上的戾气也飞快褪了下去，此时正满脸担忧而又带着一丝了然的看着她。

    兰兰摇摇头，向妹妹安抚的一笑，抬头看向萨拉查，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灵魂曾经的归属，即使他们灵魂间的牵引一直吸引她靠近他。这种牵引虽然没有面对妹妹时强烈，但也不容忽视。

    看到她复杂的神色，萨拉查敛下脸上的担忧，微微一笑，眼里充斥着满足和爱恋，柔声道：“塞琳娜，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兰兰皱眉，轻轻的点了点头。

    轩轩为他们这没头没尾的话而感到困惑，但姐姐和萨拉查这样微妙而默契的感觉令她极为不悦，脸上挂着乖巧而文静的微笑，看向自家姐姐，“姐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相处多年，又是心灵相通的双生姐妹，兰兰当然感觉到了妹妹的不悦，但她们姐妹之间一直坦诚相待，没有任何隐瞒，在彼此面前都是一片透明，因此，不管妹妹得知事实后会怎样不高兴，另一个时空的亲人会怎么想，她也不会对这件关乎自身的事情做任何隐瞒。

    兰兰看了一眼镜子里正用温柔而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萨拉查，随即抓住妹妹的手握在手里，抿了抿唇，轻声道：“萨拉查的另一半灵魂，是我。”

    她的话音刚落，轩轩先是一愣，眼眸不可置信的睁大，条件反射的反驳：“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兰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萨拉查已经开口。

    他看着兰兰，眼里隐含坚定和偏执，“灵魂间的联系让我感觉到了塞琳娜的灵魂还存在，只是不知身处于哪个时空。为了找到她，我一直潜力研究空间魔法，使用这面精灵锻造的铜镜作媒介，以寿命为代价将自己的灵魂困进镜空间，就是为了能在镜空间里往来于各个时空寻找和我同样的灵魂波动。”

    “我将这面铜镜连接到你们所在的时空已经有千年，可是这千年里我虽然一直都能感应到另一半灵魂的波动，却因为困在镜子里而无法去找到她。她才刚被我分割出来就遭遇了空间罅隙，灵魂的力量衰落许多，如果无法和我重遇，即使找到了契合的身体寄宿，灵魂最终也将走向消亡。”想到当初发现她的灵魂波动的狂喜，之后却无法到她身边去的无能为力，以及只能眼睁睁的感受到她的灵魂日渐衰落的悲痛绝望，到最后感受不到她的灵魂波动的无望和悲凉，萨拉查眉头忧郁的皱起，他宁愿死去也不想再次感受那样的痛苦了，“我迫切的想找到她，可是我已经抛弃了自己的肉体，被困在镜子里，无法到她的身边去。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后的一天，我再也感受不到她的灵魂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