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

州的行李打包好了，也会一起住过来的。”

    林冉抽回被季初牵住的手，低下头不再出声。锦汐感叹道：“果然这小子还是听你的话，我这个亲姐说啥都没用。”

    “那可不。人家宁愿唤初初姐姐也不愿喊你作姐姐，可想而知你这家庭角色做得多么失败。”笛南摇头揶揄。

    “付笛南！”锦汐气急败坏地抄起手边一片面膜朝笛南砸去。

    笛南伸手接住：“小心点儿，别把我相机砸坏了，十几万一台呢。”

    “初初，你看她……”锦汐不满道。

    “不闹了，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季初安抚地拍拍锦汐道。

    季初为什么突然回国，林冉没有问她原因。

    他和姐姐林锦汐的两位好友虽是童年玩伴，但或许因为性别不同，又或许因为小她们三岁，他总和她们三个有着莫名的隔阂。小时候，和姐姐们玩耍的代价就是做她们呼来唤去的小跟班，以简单枯燥的体力劳动来换取和姐姐们的一个下午。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到初中毕业，珍贵的六年时光里，几乎每一个放学的傍晚，都有林冉穿梭于各家和小卖部间帮姐姐们跑腿、买零食、偷看电视望风的身影。而他甘之若饴地为姐姐们所差役，除了他年纪小、好欺负以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季初。

    季初，一个比他亲姐姐林锦汐还好看的女孩，好看到他愿意把“姐姐”这个称呼专留给她一人——

    “小冉，来打声招呼。”林母牵着季初进屋，“这是咱家对门季爷爷的小孙女季初，和你姐姐同岁。”

    “姐姐好。”九岁的林冉看着眼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季初糯糯道。

    “你好，小冉。”

    季初是一个人来到淮州的，除了季深病重到离世的那几天，林冉没见过季初的其他家人。六年时光里，她的身边除了外公季深，只有林锦汐、付笛南、和他。以至于在季初离开淮州的那天，或者说是从那天起往后的十年里，林冉都觉得，季初回忆少年的时候，大部分的记忆里都会有他的影子。

    十年里，他都没能再见到她，她也没有主动联络过他。偶尔锦汐抱着手机对着群聊傻笑，他就知道三人群组的对话框里有几条消息是来自记忆中的安静少女。

    可是今天，她突然回来了，就像当年她突然走了一样。

    除了微卷的发梢和更加白皙的肌肤，季初似乎没什么变化。十年里，她仿佛被藏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那里时空流速甚缓，使她几乎保持着少女时期的模样。

    “小冉，发什么怔呢。”笛南唤道，“帮忙把纸箱理了，等会儿下楼丢回收处。”

    林冉回过神，季初正好奇地看着他发呆。他摸摸鼻尖：“没什么，只是觉得姐姐这么多年了还和以前一样，有些神奇。”

    “是吧？我也觉得初初就跟不会老似的。不像我，每月花在护肤保养上的钱也万把块了，皮肤还是抵不过地心引力。”锦汐看着自己足足占了两大个行李箱的护肤品，无奈道，“初初，你快把冻龄的秘诀告诉我，咱们一起凭这个到娱乐圈里发家致富！”

    “没那么夸张，只是我平常大都在学校和宿舍里，不常出门罢了。”季初淡淡道。

    笛南手机铃响，接完后，对林冉招呼：“小冉，外卖到了，去楼下前台取一下。”

    晚餐是烧烤大排档，蒜蓉生蚝的味道林冉还没出电梯就闻到了。等他回到屋里，地上的行李箱已经被放回各自房间。

    “我的变态辣小龙虾！真是久违了呜呜呜。”锦汐扑上前来夺走其中一个火红色外卖袋，凑近闻了闻放在客厅茶几上边拆袋子边道，“小冉，你的房间在二楼，箱子给你拿上去了。”

    “你戏还没拍完，吃这么辣不怕长痘么。”笛南接过林冉手中剩下的两个袋子，对锦汐说道。

    “你以为我带那么多护肤品是干什么用的？”锦汐拆下虾头，往嘴里嘬一口，“不就是为了让我能好好享受美食么？韩抒言那个无良资本家已经盯着我大半年不许吃小龙虾了，馋得慌。”

    季初从冰箱里拿出四听啤酒：“小冉，坐下吃吧。”

    晚餐稀松平常，因为三人许久未见，锦汐和笛南都在和季初吐槽着自己近来生活中的琐事。约莫九点左右，季初先去写作，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锦汐，”林冉开口打破沉默，“你们早就知道姐姐要回国吗？包括她是我前老板女儿的事？”

    “差不多一个月以前吧，”锦汐将手中啤酒一饮而尽，“初初从小就对她父母闭口不提。我俩知道她爸是陆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其实，自打她决定回国继承遗产以来，我和锦汐都觉得她不大对劲。”笛南沉吟道，“她父母之间离婚时似乎不大愉快，这次初初回国也是顶着她妈的压力回来的。不过既然初初不主动说，我们就别去问了。”

    “嗯。”林冉轻轻点头，目光朝二楼望去，洗手间里花洒的水声不断，“姐姐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锦汐顺着他目光望去：“不知道呢。她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好像随时要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