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仗义执言

辱骂我们的生活老师。”校长为了以示严肃，特意做了一个停顿，酝酿了一下情绪：“作为一个学生，如果连最基

    本的尊师重道都不知道，那你们在学校还学什么？”

    校长的话每一次字都敲打在柳依依的心上，她忐忑的看着主席台上，不知道如果被查出来这个人是她，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惩罚她。

    陈妍佳偷偷在柳依依身后拽了拽她的衣角，颤抖的声音透露出她的紧张：“依依，那个生活老师告诉校长了，怎么办？”

    说实在的，柳依依也不知道，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校长甚至会当着全校的面来说这件事，她的一时冲动不仅现在要害全校的人陪着她一起聆讯，而且校长又是一副不会息事宁人的样子。

    全校因为校长的话，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家纷纷猜测，这件事情的主人公是谁。就连站在柳依依旁边的一班队伍里的赵敏也开始不安起来，满是担忧的看着柳依依。

    “我希望这个肇事的同学能自己站出来，否则要是被我查到，那就不要怪校长我不给你机会，从严处理了。”

    校长逐渐加重语气，看得出他对此事是多么的势在必行。学生中的骚动更乱了，全都在张望着主人公的主动登场，更有甚者不耐烦的扬言：“谁说的赶快承认算了，不要害的大家都跟着受罪。”

    在大家交头接耳的时候，赵敏在柳依依的斜后方抓住了她的手，柳依依回过头看着赵敏担心的朝我摇了摇头，柳依依知道赵敏的意思是叫她不要承认，柳依依回以虚弱无力的一笑，勉强算是安慰。

    即使现在不承认，不见得校长就会不予追究。柳依依的心里有一点犹豫，无意之间柳依依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男生之中的第一个显得那么突兀的陈子超。

    没想到陈子超竟然朝她偷偷伸出了大拇指，然后右手轻捶胸口再一次指向她，由于隔得有些距离，所以柳依依不确定陈子超在这时候做这个动作的原因。按理说，陈子超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与她的关系。

    赵敏也顺着柳依依的方向看过去，也学着陈子超的动作对柳依依道：“依依，没事，这件事我们大家都会挺你到底的。”

    本来因为校长而紧张的柳依依，被赵敏这么一弄倒是轻松了很多，也深刻理解了不胫而走该怎么解释。

    没等柳依依喘口气，校长再次对全校施压：“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有当担，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自己站出来，那么我希望知道真相的同学能都站出来，检举揭发这位同学。”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学生群，听到校长的话都沉默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情的人是因为无从所指，而知情者却是陷入了两难。

    听到这里，柳依依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走出所在的队伍，走向主席台。柳依依跨出的每一步都沉重的抬不起脚，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惩罚，也不知道大家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

    虽然害怕柳依依还是坚定的走着，终于逮到了罪魁祸首，生活老师朝柳依依投来足以杀人的眼光。在生活老师的瞪视下，柳依依突然多了一丝勇气，既然不可避免的已经闹得全校皆知了，那么她就有必要将整件事全盘托出，这样才能得到公正的评判。

    当柳依依站上主席台的时候，校长看着柳依依满脸的不可置信，或许他也是对柳依依纤弱的外表的反差感到诧异吧。柳依依的班主任石老师也站在一旁看着她，眼神中充满对柳依依的不赞同，那是失望的眼神。

    “敢作敢当，总算我交给你们的道理，你还没有完全还给我。既然你愿意站出来，还不赶紧去给生活老师当着全校同学的面道个歉。之后你回班级写一份检讨让班主任交给我。”

    其实惩罚倒是没有柳依依想象中的严重，原以为以新校长的雷霆手段最起码也得有些体罚的。校长让出话筒，等待着柳依依上前为这件事用对不起画上句号。

    柳依依走到话筒前的时候早已手脚冰凉，还有些微微颤抖，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学生，她还从来没有因为检讨站在国旗下过。柳依依死死的握紧双手，深吸一口气，大声向全校宣布：“我没错。”

    柳依依的态度引起了全校的哗然，或许是因为没有人敢这么无视校长的权威，或许是因为大家第一次见到有人做错事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如果不是身旁的老师拉着，柳依依猜生活老师早就上前将她拉下主席台了，校长看着柳依依的时候也微微皱了眉，似乎想要斥责她的无礼，但是被她接下来的话语打断了。

    “虽然在宿舍楼熄灯之后还吵吵闹闹的我们是有错，但是只是因为这样，就出言骂我们连畜生都不如的生活老师，也不该称之为老师。”

    这次不仅是学生群里面，就连站在旁边陪审的老师群里都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台下人群中的赵敏、陈子超、丁咚、陶睿、段修平、陈妍佳很多认识柳依依的人都紧张的注视着她。

    冷静下来的柳依依，看着生活老师开始平静的陈述：“昨天生活老师问我们是学生还是畜生，她说熄灯后还管不好嘴的我们，连畜生都不如。”

    “对她，我的回答是：老师教育学生，老畜生管教小畜生。她是老师，我们就是学生，我们要是

    小畜生，那也是她没管教好。而我们是什么这就完全取决于教我们的是什么人。”

    当柳依依说完这些的时候，人群之中稀稀落落的有掌声传来，几秒钟之后，操场上掌声雷动。柳依依一直紧张的心，因为这些掌声多了勇气。她不是为自己犯的错误找借口，只是凡是有因才有果。

    “柳依依，说的好。”悦耳的女声陡然响起，柳依依下意识的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那红唇微启，身姿窈窕的时尚女人除了她高一的班主任姚丽还有谁。

    以前柳依依一直都搞不懂姚丽的想法，总觉得姚丽是个奇怪的人，谁曾想她这会儿的一句话竟会带给她如此大的鼓励。

    再次看着校长的时候，柳依依早已经没有了畏惧，眼中尽是坦然：“如果今天全校的同学和校长都认为我做错了，我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的向生活老师道歉，也会写下检讨书检讨我的错误。”

    几个柳依依十分熟悉的声音出言力挺她：“没错。”

    虽然柳依依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听到他们语言上的支持，这一刻柳依依觉得满足了，他们的声援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大家和老师都认为我的回答并不是侮辱生活老师，那么也请生活老师为昨天您的不当言辞向我们道歉。”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柳依依大着胆子，甚至提出了要求。

    台上一片沉寂，从来都是学生给老师道歉，很少听闻老师要给学生道歉的，这不仅是承认错误的态度，还是关系老师尊严的问题。

    台下，陈子超带头举起手喊了出来：“老师道歉。”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成百人，上千人，开始为了这场老师与学生的尊严之战发声，柳依依退到一边等待着这场尊严之战的结果。

    校长看着乱了套的学生，脸色铁青的看着生活老师：“王老师，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先辱骂学生的？”

    王老师在校长的逼视下眼神闪烁，她原本只是想借校长之力找出对自己不敬的人，让她也尝尝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的滋味，但是没想到现在情势却逆转了。

    底下让生活老师出来道歉的呼声越来越高了，在情势失控之前，校长选择站出来主持大局。校长清了清喉咙，挥手示意底下的学生安静：“这件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那个，柳依依你先下去。至于生活老师，等会把整件事写个报告给我。”

    柳依依慢慢走下主席台，从刚才上来就一直被她紧握的双手终于得到了释放，柳依依把手放在背后轻轻甩了甩，放松放松，这一次柳依依看着陈子超、赵敏她们的眼神带着一丝骄傲，一直悬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悄然滑落。

    “虽然生活老师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作为学生，你们还是要尊敬师长。。。。”

    校长剩下的这些话，早在他承认了生活老师的错误之后，就被一片欢呼声给掩盖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让老师道歉是很困难的，能得到校长的承认已经是来之不易。而柳依依就像一个凯旋而归的人，受到大家的拥戴。

    那是柳依依第一次正义凛然的指出地位比自己高的人的错误。那时年轻的我们都有颗正义的心，只是现在的我们很少能做到了，圆滑的我们早已学会了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