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     我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警察和军人一样，服从命令听指挥。

    “这是犯人在中国新犯下的罪行，是他原有罪行的补充，这是案卷，你回去看一下。飞机安排在星期一早上直飞加拿大，这是机票。”头捧出一摞材料一一交代。

    “到了加拿大，就轮到尽地主之谊了。”头拿出一根烟，用烟的一端敲了敲手背。

    “刘处你放心，苏处在加拿大的工作和生活我都会照顾得好好的。”立马拍胸脯向刘处保证。

    我白他一眼，回看刘处，“头，在那边待多长时间？”

    “一周。把犯人移交给加方，阐述清楚他在中国犯下的罪行，你就可以回来了。”头早就安排好了。

    好，数罪并罚。我得好好学习国际通缉犯的案卷。

    从领导办公室走出来，我对说，“对不起，我明天不能喝酒，或许做做样子，因为我这两天晚上需要突击学习案卷，因为你，留给我的时间不够用。”我加重因为你三个字的语气，以表示不满。

    “我理解，你能出席我已经感觉很荣幸，我以为你要放我鸽子。”笑。

    “没有的事。”他动人的笑容让我心里的气消散了不少。我又开始装样子，中国警察，说话算话！

    周日终于到了，我换上了演出服，对不起，我暂时称它为演出服。穿了十年的平底鞋了，踩上高跟鞋还真不习惯，不过身体好像更挺拔了。一句话，愉悦别人是一项工程。

    见到我立马绅士起来，过来帮我提纸袋，“里面是什么？”

    是臭球鞋，不过我没说出口。

    “苏处，你今天明艳照人。”他继续恭维我，小心翼翼地。我估计一半女生听见这样漂亮的男生说这话会立即跑去打扮自己，我只是笑笑。老了，对别人的赞美都无动于衷。

    “哇，这是谁？苏警官！”Ian语气夸张地来到我身边。这人倒是全球跑，周四还在加拿大开会，那么快就回到北京了，而且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

    “你适合这个风格，我说的是真心话。”他继续说废话。

    我忽略他，扭头问，“今天的来宾都是些什么人？”

    “加拿大大使馆的官员，中国外交部的官员，还有中国财务部的领导，你代表中国警方，真的，这里只有你一个中国警察。”说，他倒是做足了功课。

    没什么可骄傲的，我立马感觉自己来错地儿了。

    “这是苏警官吧？”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可是我不认识你。”我转身微笑面对来者。

    “前几天的澄清会，你代表出入境回答记者问题，我当时在现场。”对方是一个四十五岁上下的男人，面目和蔼，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穿一身黑色的西装。

    他一定是外交部来的人。

    “你处理得很到位，明明是自己的功劳也不邀功，以大局为重。”他缓缓地说，很有派头，像个领导。

    “这是礼宾处李处长。”介绍。好家伙，这小子谁都认识。

    “李处长你好。”我谦虚问候。

    “这是苏处，市局最年轻的处长。”隆重介绍我。

    “是领导栽培。”他越隆重我越含蓄，我含糊带过表示谦虚。

    “不要太谦虚，这个年代，迎风破浪，谁与争锋，你们警察更是这样。我看你这个性格埋头苦干，不争不抢，像七零后，是不是，不像八零后嘛。”李处长笑。

    我以为酒会就是随便吃吃喝喝，跳个舞，应付一下，没想到这里全是领导，哎，浑身不自在。

    “那边放音乐了，我们过去跳舞。”像是看出来我有点不适应，把我拉进舞池。

    “原来苏处怕见领导。”趁机嘲笑我，一侧嘴角挑起。

    对，我看见领导就藏起了狐狸尾巴，我怕露怯行不。

    和跳了几只舞，就是面对面随便扭动身体，外国的舞蹈不都是这样吗。Ian过来抢着要和我跳舞，一上来他挽起我的腰就要跳贴面，还暧昧地说，“告诉我这座城里什么东西最贵，我要买来送你。”吓了我一跳。这么老土的台词还真有人说得出口，真夸张。

    “不需要。”我生硬地回他。

    “你应该说，好吧，什么贵就去买什么，”再次冒出来救我。

    “我才霸占你女朋友几分钟而已。”Ian不满。

    女朋友？

    只是把我带到角落，“他说话很唐突是不是，不过他是喜欢你才这样，他不会赞美每个女生的。”

    奇怪的男人。

    “他有很多钱，钱多的结果就是他对于生活的要求高了，而且富人就是这样，希望人生的体验越多越好，别把他的话当真。”安慰我。

    “你也有很多钱吗？”我好奇。

    “我只是名普通骑警。”他表情有点不自然，简单地回答了我。

    也是，一名警察能挣多少钱，我笑了，我的问题可真够白痴的。

    “帮个忙好吗？陪我和中加两国的领导聊聊天，兴许他们以后会帮到我，这是我的一次机会。”对我说。

    于是我象征性地拿起一个高脚酒杯，并肩和走向人群。

    都是礼节性的对话，介绍彼此认识，外国官员聊中国的天气和食物，中国官员介绍中国的发展和对外政策。都是很老套的话题，关键是通过交谈认识了彼此。我脸上一副程式化的笑容，中英文对接无痕。全当是给帮忙，感觉他挺满意的。

    终于空下来的时候，跟我闲谈，“你和龙处关系挺好的吧。”

    “校友，同届毕业生。他学法文，我学英文。”

    “他学习没你好吧，英语系应该难考一些。”怎么感觉拍我马屁。

    还真不是，小龙说他高中的时候英文已经足够好了，他觉得没必要再修了，才报的法语专业，说是等于会了两门外语。而且他到处讲，他的成绩可以报全国知名大学，他是高中那会儿离家出走去少林寺练少林拳法，在心中埋下了练就武功为民除害的伟大理想，才报考的公安大学。

    “他学习挺好的，业务也不错，不是也当上副处了吗。”我说道。

    “我怎么觉得他人品不大好呢，总想抓我作壮丁。”好看的脸难得地皱眉。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