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非礼勿视

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的东坡肉？是色泽金黄、皮质厚润、肉质鲜嫩、气味芳香的无为熏鸭吗？是色泽酱红、原汁原味、醇香诱人的三杯鸡？统统不是。金刀觉得最好吃的是小时候放学回家，掀开锅盖，尚有余温的剩菜剩饭。那是中午家里来亲戚，母亲特意留的饭菜。饿了，一顿胡吃海喝，那种满足感后来再也没有了。

    金刀想起汪曾祺先生在《黄油烙饼》里写：“他一边用线穿蘑菇，一边流出了眼泪。他想起奶奶，他要给奶奶送两串蘑菇去，他现在知道，奶奶是饿死的。人不是一下饿死的，是慢慢地饿死地。”满纸地心酸和刻骨铭心，只有饿过的人才知道食物的珍贵。金刀想说的就是世上最好吃的是“饿”。

    晚上饿了，就着咸鱼吃饭也很香。唯一的缺点就是手上淡淡鱼味，不喜欢鱼的人就觉得是鱼腥味。一个人好打发，对于吃的，金刀觉得能填饱肚子就行。美味佳肴不反对，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安静又燥热的夜晚，金刀躺在床上，脑海里闪现着与尤思思的拥抱，与张可可的吻。自己何德何能与他们产生了难以言说的关系。与尤思思地位不相等，俗话说门不当户不对；与张可可门当户对，但是又得罪她了。少年都曾豪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修身都不够格，胡思乱想的金刀不知如何取舍，自己的归宿在哪里？

    出租屋的浴室里人影晃动，呼吸声纠缠难分。那一对堆满雪的山峰，那一双如玉的腿，藕臂环绕男人，那一身的曲线，让人流连忘返。啧啧的吮吸声，引着男人如饿狼般捕食。男人的筋肉痉挛，愈发的厉害，发颤的额头好像要冲击玻璃门，发红的眼睛似要燃烧......

    “啊！”金刀被一场春梦吓醒。我去，梦里的女人怎么长的像王婷。金刀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朋友妻不可欺，做梦都不行。”找个垃圾回收站，把这杂乱的念头丢进去。

    无论是高贵还是低贱的，都有做梦的权利。那说不出口的羞耻感、狼狈感，会让人思绪不宁。出于一种抑制不住的好奇心理，将可望不可即的人替换成她的面孔，感官上如闷热的中午突然下起的暴雨。或如一头狂怒的狮子，冲破了道德的牢笼，那突如其来的依偎纠缠，比相敬如宾的拥抱更加有激情，这冒险的激情较之合乎道德的爱情毫无可比性。

    ......

    “金刀，起床上课去了。”

    “啊，上课了吗？”

    新学期开始了,金刀在梦中醒来，天依旧那么热，心中的躁动好像平复了。迎头而来的课业，踏平了他的胡思乱想。大二是至关重要的阶段，除非你对专业无所谓，那另当别说。

    从业证的考试结果也下来了。金刀通过了，听说老沈和老闻都及格了。老贾没过，他去考试是顺道陪陪王婷。其实他无所谓，他爸的公司有得是他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他爸那位子也是他的，他也没有兄弟姐妹。

    新学期第一节课，老贾身上还躺着一个陌生的胴体。三班教室里，王婷右手边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她发过去的信息没有任何回复。沉醉在温柔乡的老贾，尚不知危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