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如其来的死亡

能性几乎没有。

    “不是因为钱那就是因为感情了。”里昂那多道:“刘丹的男朋友叫做周鑫，是一个公务员，家里算的上有钱有势，而且我查了一下他，他爷爷和父亲都是军人，家教很严，在私生活上很规矩，对刘丹很好。”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好像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一点刚刚刘猛也和我说了。

    “不过，这些终究是表面上，具体如何还要调查一下，周鑫来了吗？”里昂那多问道。

    我们互相看了看，林星辰看着我道:“我们一到这里就直接来找你了，连刘丹的父母都没看望。”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注意，外面的人挺多，虽然都是咱们同学，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

    “目前来看，要从她那个男朋友找突破口了。”林星辰坐在椅子上，轻轻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道:“只希望这是一件普通的密室杀人案件。”他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我和方子策三人，我一愣，随后明白了林星辰的意思。

    但愿如此吧，我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方子策道:“一会我先去警局把卷宗拿来，看一看警方有什么线索。”方子策家族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家族，他们从事的职业正是官员们最追捧的，虽然他们家族中没有人出仕，但是在政界他们家族的地位之高不知道的人是无法想象的，而方子策正是他们家族现在的族长。

    “也好，虽然我从来都不对咱们的有关部门抱有任何希望，但是还是希望他们能靠谱一次吧。”林星辰呵呵一笑，站起身，道:“咱们出去看看吧，里昂那多在附近订好了房间，林野，一会吃过晚饭咱们一起过去。”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出地窖，此时外面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葬礼在明天，但是我们的大学同学却几乎都来齐了。大家见了面只是点点头示意，没有人说笑。

    因为之前郭惇和刘猛有过交流，所以刘家准备了足够的茶水，好在刘家家大业大，来的人虽然多，但是却都有专人接待。

    按照当地的风俗，未出嫁女孩的葬礼是要在晚上十二点下葬的，刘家在当地是大户，头天晚上当地的大佬支（当地主管红白喜事的问事人，全国各地叫法不同，有叫大了（liao），支客（qie）等）来到刘家，周边邻居年轻力壮的来了二十多个帮衬。

    农村嫁娶规矩繁多，尤其是在白事上更是繁琐，这边大佬支主事几十年，还是头一次办这样的事情，之间方子策找大佬支聊了聊，随后那大佬支也怕出错坏了名声是小，若是犯了忌讳就不好了，请方子策做副手，上下着人买了必须的物品摆在一旁的偏房。

    刘家人此刻沉浸在悲痛之中，大佬支怎么安排，刘猛便怎么做。

    这边晚上同族亲友周边邻居，加上我们这远道而来的死者朋友大约一百多号人，刘家摆了十桌白宴，众人也都没有胃口，轻轻点点吃完之后各自告辞回到了预定好的宾馆里去了。

    顷刻之间，整个正堂中就只剩下了我和方子策，林星辰，里昂那多，郭惇哲五人，苏哲则被郭惇指派去安顿我们那帮同学了，大佬支带着几个伙计在庭院忙活，刘丹的几个姨妈，姑母在里屋折纸钱，整个刘家大院分外寂静，在满院白素的映衬下说不出的恐怖。

    “小老弟，你看还需要什么吗？”大佬支忙活完走进来看着方子策问道。

    方子策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屋子里，道:“暂时不要了，大佬，麻烦你了。”大佬支连忙道:“没有，没有，不麻烦，有事你叫我，我就在偏房。”他说着走出了堂屋。

    “咱们也回宾馆吧。”大佬支刚走，林星辰看了看我，道。

    “你们先回吧，今晚我在这。”方子策忽然说道。

    我和林星辰三人一愣，里昂那多脸色一沉，道:“老方，你想干嘛。”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以为里昂那多这句话是问句，但是作为知根知底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哥们，我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都知道方子策的本领，自然知道他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林星辰皱了皱眉毛，拍了拍方子策的肩膀道:“老方，刘丹已经走了，就让她安心的走吧，剩下的事我们活着的人来做。”

    方子策忽而一笑，道:“你们啊，真是，我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吗？我留下来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这种事，你们唯物主义者知道的越少越好。”他说着走到门外道:“大佬，大佬。”

    大佬支应声走来，道:“小老弟，啥事。”方子策道:“观音斗和佛陀杵准备好了吗？”

    大佬支连忙点头，道:“都按你说的准备好了，小老弟，我也算是祖辈做这个，这观音斗倒是也见过，佛陀杵却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不是你画好图我们还真做不出来。”大佬支说着，身旁的一个帮衬递过一个木盒子，方子策打开看了一眼随后盖上点了点头，道:“好，咱们到灵堂去吧。”方子策说着也不去管我们。林星辰无奈的看了看我道:“咱们走吧，这头犟驴今晚看来是确定不回去了。”

    我也无奈的笑了笑，方子策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却是我们五个人中主意最正的人，他做的决定还从来还没有改变过。

    里昂那多道:“好，我先去开车，你们先去门口等我。”

    他说完大步走了出去，林星辰尾随其后，忽而转过身看着我，愣了一会，一摆手道:“得，我和里昂那多回去吧。正好一人一间，宽敞。”他说完转过身走出去。

    方子策搞的神神秘秘的勾起了我的好奇，虽然我们都知道他的过人之处，但是平日里他当着我们的面几乎根本不将他的本事亮出来，如今难得有一个近距离解除方大神棍展示神通的机会，我自然是不会回去的。

    林星辰刚走我也出了偏房来到了灵堂中，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宾客、忙人都已经离去，灵堂之中只有刘猛、方子策、大佬支和大佬支的三个小徒弟。整个刘家大院静悄悄的，灵堂上没有开灯，只有正堂的供桌上放着一个破了一边的灰瓷碗，瓷碗中倒着半碗黄色的粘稠脂油，顺着破口处横放着一截灯芯，灯芯上跳动着看起来无比诡异的火焰。

    在供桌的中央放着刘丹的骨灰盒，盒子后面放着她的黑白照片，

    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寒颤，方子策看到我进来也不奇怪，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个黄纸折成的八角道:“今晚你和我还有刘猛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将方子策递来的东西放好没有说话。这边方子策从大佬那拿起一个白色的女式斗篷和一个半米来长黑色的棍状物体，轻轻的走到供桌旁将黑色棍状物体放在骨灰盒上而后将女式斗篷盖在最上面，随后拿起一旁的剪刀极其小心的将灯芯剪短半截。

    做完这些之后，方子策转过身看着大佬支道:“大佬，今晚我待在这里，您老先回去吧。明早早点来。”

    大佬支点了点头，道:“行，小老弟，那我就先回去。”随后大佬支和刘猛打了个招呼带着三个小徒弟走出了灵堂。

    刘猛身穿孝服但是并没有披着麻衣，只是在腰间缠了一根麻绳。

    “方先生，林先生，我越想越觉得憋屈，我姐姐怎么可能自杀。”等人走完之后，刘猛忽然说道。

    我看着刘猛，道:“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把整件事调查的水落石出，即使刘丹真的是自杀，我们也会让她走的安生。”

    刘猛咬了咬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道:“如果真的有人加害我姐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我还想安慰两句，方子策点着了三根短香，随后在供桌地上将纸钱灰堆成堆然后将三根短香插在上面，抬起头看了看我，道:“白天不念人，晚上不说鬼。”

    方子策说完，我和刘猛也不再说话，方子策站起身，冲着刘丹的照片鞠了三躬，随后站在一旁示意我一下，我连忙也按照他的样子鞠了三躬，随后跟着方子策蹲在供桌旁烧起折好的纸钱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乡村的夜晚有月亮的时候很明亮，没有月亮的时候却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加上现在已经是深春初夏，庭院深深郁郁葱葱，刘家大院中偶尔传来一两声低沉哽咽的哭泣声，待在灵堂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纵然是好友的灵堂，但终究是阴阳两隔，我看了看那供桌上的照片，只觉得黑白照片上的刘丹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让我背脊发麻，现在才后悔不该留在这里。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刘猛低声抽泣全然没了声音，刘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只有刘猛一个男丁，出了这样的事刘丹父母尚且需要人照顾，里里外外的忙活全都落在刘猛一个人身上，一连几日的折腾让刘猛一个二十出头正是精神旺盛的年轻人也吃不消，一过十二点刘猛歪着脑袋，半坐在地上睡着了。

    我双腿蹲着发麻，站起身来舒展了下筋骨，方子策也跟着站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出去。

    来到庭院中，冷风一吹，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很多。方子策道:“林野，你不跟着去享受五星级宾馆呆在这找罪受干嘛。”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烟，上下打量了一下，打趣道:“还是你这烟拿出去上档次，特供中南海，最高首长才能享受的待遇啊。”方子策递过火机，没有说话，我将烟点着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道:“咱们好哥们，你来受罪我不陪你还叫什么好哥们。”

    方子策呵呵一笑，道:“我看你是好奇心太重才是。”忽而不远处传来一声猫叫，我浑身一机灵，想起一则民间传说瞬间站起身来，方子策却依旧恍若无事一般道:“别担心，就算猫跑进来也没事，那都是以讹传讹民间传说罢了，再说，有我在，就算真有事你怕什么。”

    方子策说完，我轻轻咳了一声坐了下来，看了看身后的灵堂，轻声问道:“老方，你给我个底，你留下来怕出什么事！”

    方子策看了看我，道:“真想知道？”我点了点头，方子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道:“怕闹殃。”

    “闹殃？”我皱了皱眉，这名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方子策点了点头，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他说完看了看灵堂内熟睡的刘猛，道:“刘家祖上不义之财太多，俗话说祖荫孙享，同样的祖宗作下的孽也会影响到子孙，所谓因果循环，就是这个道理。”我皱了皱眉毛，作为一个活在新世纪的人来说我是，封建迷信我并不是很相信，但是和方子策接触多了，这种事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你的意思是说，刘丹的死是因为她祖上？”我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

    方子策摇了摇头，道:“这倒不是，历史上每一朝每一代开国之君无一不是手沾鲜血之人，但是你见过几个朝代就传了一个皇帝就亡国了？祖上纵然罪大恶极，也不会直接影响到儿孙的命格，更不要说直接导致其死亡了。”

    方子策的话让我摸不清头脑，接着问道:“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嘛，子孙生前受天道庇护，因果不侵，一旦魂归地府自然像秋后算账一般。”方子策一根烟抽烟，看了看我，呵呵一笑道:“我说大侦探，我这神棍之言你也别往心里去，你是最标准的唯物主义者，我是最标准的唯心主义者，咱们别聊专业，扯皮还行。”

    我一拳打在他肩膀上，道:“拉倒吧，我可不是什么唯物主义者，咱们见佛敬佛，见鬼尊鬼，谁都不得罪。”方子策的身手绝对不比我差，林星辰更在我们俩之上，虽然我这一拳没用任何力气，但是方子策却在第一时间反手握住随后压在地上，我也不反抗，方子策接着道:“枉死之人，早夭之人不能按照寻常葬礼进行，像刘丹，必须在头七之后也就是明日午夜下葬，下葬之时断然不能见日月星三光，而头七夜极其容易闹殃，若是大殃，对生者危害极大。”

    他说的极其郑重，我点了点头，将手收回，下意识的看了看灵堂内，突然，我浑身一机灵，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失声叫道:“刘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