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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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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算是家事,不太好管。

    何羽说,是吧,说是有急用总不能不转吧,真能有什么急用,还不是因为我不想去相亲什么的就控制我的钱暗示我什么。梁遥迟疑地问,你存款多少啊,这钱不少吧......何羽已经转过去了,说,我就剩下一点了,这个月房租勉强够的,吃食堂就好。钱被收了以后,接着又是一个信息提醒,何羽信用卡被停了。气氛非常尴尬,何羽打破尴尬——我又不用好吧,爱停不停,就烦。

    殷之举起灯要雪顶咖啡。梁遥觉得不可思议居然会有这种东西,小之之呀这一口冷一口热不是会......殷之立刻换了焦糖玛奇朵。

    何羽觉得很烦,本来工作什么的压力就够大了,家里方面又给压力。何羽说是真的焦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理想吗。梁遥说,我应该是一个没什么理想的人,有的时候过于理性是不是就显得麻木了。何羽说,其实大部分的人还都是浑浑噩噩的,就包括梁哥你做了这么多年,你真的不是因为执念之类的做下去吗,真的消磨锐气的。梁遥说,那差不多,这方面,但是你这样我觉得不是因为你不喜欢这个工作,你也挺积极的,也是优秀的,就我觉得你可能有点,呃。何羽说,接着说下去吧。梁遥说,就是你有点太那什么了,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何羽说,确实是这样,我不喜欢那些,但是我必须伪装自己。何羽看向殷之,觉得殷之是真的厉害。殷之说,但是伪装自己这种事情如果做习惯了,就没那么难受和觉得累了,已经习惯了的事情。梁遥说,小之之你这样好像更惨。殷之说,那根本不一样,我在你们面前就不隐藏自己,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坦率一点就会开心一点。梁遥说,有意思的回答。

    殷之说,但你以为这样有什么用吗?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明白吗?融不进去就是融不进去,你怎么样他们都不喜欢你排斥你,你哪怕再卑微再讨好。

    何羽和梁遥想到了殷之刚刚入职的时候,殷之走路的时候会小声地唱歌。接着林檎就在吃饭的时候笑着看着殷之说,殷之呀,你唱歌是不是很好听呀。殷之说,这个没有啊,谁说的啊。林檎说,我说的呀,殷之,既然你唱歌那么好听,就来一段呗。殷之喝了一口汤故意被呛到了一直咳嗽然后去送餐盘。林檎跟着殷之接着说,殷之只好唱了两句。林檎然后和别人复述,明明是林檎自己唱跑调了,却说殷之唱歌跑调,接着“殷之没水平还作秀”的事情就传开了。林檎就经常说殷之你怎么不知道打扮打扮,看起来土了吧,我知道有几家好看的经常买的女装店,一起去呀。

    梁遥何羽撞见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说这样的事情有点过分的时候,殷之还在和何羽梁遥道歉,说自己是新来的,自己不是挑拨离间,希望得到前辈们原谅。梁遥何羽说都能理解。殷之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些事情,你们也不要怎么样,不是她一个人这样;你们别有什么反应你知道吧,她毕竟没有针对你们,和你们没关系;要是有什么反应又是不好,以后我和她不接触就好。

    现在,何羽说起来殷之当初还因为一些讨厌的人道歉,现在比过去好很多。殷之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说,何羽你好天真。梁遥说,你就不知道了吧,小之之那是装的,就包括她第一次抓人,还假哭。何羽说假哭这个知道。殷之说,我道歉是假的,但是我的建议是真的,哪怕是我,只要没直接针对到你,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白了吗。梁遥说,那是,讨厌的人就不理,她谁呀那么大的面子我要把她捧那么高?我女朋友吗?

    殷之说,我觉得人最重要的是发觉自己,自我觉醒好吧。殷之说觉得人真正活过来的次数有三次。第一次是生命意义上的出生,第二次是自我意识的苏醒,第三次是死去。

    梁遥问,第三次是为什么。殷之说,其实是因为彻底死去以后,别人记忆里的你活过来了;存留在记忆里的你,和真实的你有很大的差距,比如如果大遥死去了,我会忘记他好色矛盾等等缺点,我会忘记大遥是一个笨人,我只记得他关心我和何羽,是我和何羽最好的师兄,这样子。梁遥说,你可以把“好色”“笨人”这两个词啥的撤回,或者是我自己选择性屏蔽。

    何羽说,那这个和活着有什么关系吗。殷之想了一下,说,可以简单这样理解,如果活着不是遵从自己的真心,而是被别人的意志操纵束缚,我觉得你本身根本不需要真的活着。

    殷之补充了几句,啊我不是说要你放弃生命的意思,你先等我说完。

    殷之说,很残酷地对你说,何羽,如果你活着只是为了别人,你完全可以让我杀了你,然后我替代你。殷之说,我给你的父母打钱,但我不露面,电话我让大遥讲,你的父母会忘记你的声音;我给你的朋友好的印象,我给你的工作履历添砖加瓦,甚至是在你的孩子年幼懵懂的时候替代取代你,他会觉得我是他的parent而不是你本身;你父母见不到你但我经常打电话写信打钱报平安,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已经不在。

    纸巾上的餐刀闪着寒冷的光。殷之说,倘若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也许有的时候我表现得比你更/足够讨人喜欢,哪怕他们后面发现了我可能不是你,但只要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他们也一样会接受我,不是吗;你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印象/标签/人设的集合体。你知道你是一团光与热的真火,但别人看到的只是你在冒烟。你要是真只想给人留印象甚至是为了别人而活,不是为了自己,你何苦。

    何羽第一次在梁遥殷之面前骂了脏话,说,是啊我最讨厌有人对我洗脑说牙咬碎了往肚里咽吃亏是福这种话,就有毒。

    梁遥说,哎何羽这不是有外号可以叫了,就叫何苦吧哈哈哈,开个玩笑。

    梁遥说,实际上我是一个矛盾的人,有的时候是有点上头,小之之和何羽肯定知道。何羽说自己是一个很平的人,没有什么喜欢的也没有什么讨厌的,心思缜密一点,在乎别人的眼光。何羽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想做自己了,真烦人一些人就烦。梁遥说,我假装这句话是真的。何羽说是真的,要是这还有假,梁哥一辈子单身。梁遥说,哇塞你这样,我果然要无妻徒刑了吗。殷之说,那不一样,人的性格也是会变的。

    殷之说自己是一个虚无的人,可以变成任何一种样子,而且是真的不在乎一些东西。梁遥说,是啊,sofickle。殷之说,pardon?梁遥说,啧,女人,心似海底针。

    说到结婚,殷之说,这种自己的人生的选择,还是要慎重,因为别人建议洗脑只是嘴一张,你要是真遵从了建议。殷之说,有的建议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然后你照做,不可避免地失败了,导致了恶果;可是给你建议的人根本不会为你负责,不可能给你承担苦楚,他们只会说你没用无能,这都能失败;所以你还是应该自己想想清楚是不是。何羽说,比如去医院治病,小病他们让我忍着,然后我病入膏肓以后,他们觉得哇塞怎么会这么严重啊;我躺在医院床上疼的是我他们不可能为我疼;又比如我去按照他们的建议选择什么样的工作,然后我实在是不喜欢也不愿意做下去,选择了辞职,他们会说我不能忍耐不能吃苦。殷之说,正解,别人不疼你,你自己疼自己。

    梁遥说自己有的时候不想结婚,是因为觉得那什么。梁遥说,如果我结婚了,尤其是仓促结婚那种,等到了我结婚了以后,我才发现了我的配偶原来是我讨厌的那种人;然后我会觉得煎熬,接着有人会说“你们可以试着要个孩子,转移注意力”;然后孩子的出生,因为一些压力,我确实放松了注意力,可这没有结束。殷之说,是吧,孩子会长大,咱们工作肯定忙顾不到孩子,接着你会发现自己的孩子可能不像自己期望的那样;根本不像自己,甚至是像自己讨厌的配偶。梁遥说,是,我觉得这个很吓人,我觉得我和孩子都会痛苦。殷之说,是这样。梁遥说,但还是会想要一个恋人。何羽说,是因为已经看到了合适的人吗。

    梁遥说,是,但也不是,单身这事儿吧,虽然咱们叫自己单身贵族,但没啥贵族味吧哈哈哈。殷之说,单身贵族这个,是不是暴露年纪了。梁遥说,如果是何羽这样说,我已经一拳怼他大腿外侧了。何羽说,啊不是吧,打大腿外侧,梁哥你真下得去手,伤心。殷之说自己只能叫单身狗,不能叫贵族。何羽补刀——不是,其实现在很多宠物狗过得可比你滋润多了哈哈哈。

    梁遥说到了熵这个东西。梁遥说,小之之的熵是最大的吧,而我的是最低的。殷之说,很多人觉得熵值大不行,是无序和混乱。梁遥说,其实很多事情就是向无序演变的无序也可以趋向于有序,如果失去这种演变,就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即便变化有好有坏;小之之你可以变成任何一种样子,是有很多不稳定性,但能迅速适应很多,而我已经无法摆脱很多事情了。

    何羽没有听明白什么,梁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比如井井有条的房间是不是会慢慢变乱?比如基因的自我复制,是不是会出现突变和变异?我们的细胞很多没有完全复刻它的母本,比如癌细胞就是坏的变化;比如人类的进化就是好的变化。何羽说,人的罕见疾病也是一样吧,就是一种进化方向,即便是错误有害的。梁遥说,bravo。

    殷之说,混乱和无序,往往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服装设计师的灵感室往往是乱七八糟的。殷之说,年轻和善变不是坏的词语。殷之说,但想要持续下去,你就去熵减,要趋于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比如你们说的基因想要稳定地流传下去,是不是得有其优越性和稳定性?一旦寻求了一个什么样的具体状态,那么你的熵值就变小了,即不确定性和可能性变小了,而熵值小其实代表着可控。

    殷之说自己会乐器,除了数学几乎所有的科目都很擅长,会小语种,自学过服装设计化妆等等东西而且还都比较擅长,所以自己曾经非常迷茫将来应该怎么办,应该做什么,文综理综我都势均力敌难以取舍,但我的数学不行,所以选择了文科;那些东西我都很擅长,但因为我的理想,所以我选择了做警察。何羽说,也就是说根据自己具体的需求追求和条件去做出取舍和方向,对么。殷之说,是这样。

    梁遥说,在混乱的生活中如果自身能有一套相对稳定的运作系统和生活方式,很难得,但做到了,能有很大的可能摆脱那种熵值大带来的困惑,尝试和变化还是建议越少越好,每一次变化都会那什么,可能每一次变化,下次变化就更难了。何羽说,是吧,早点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看清楚自己做的是什么,耗的时间越长越难以改变,改变的次数越多就越难再改。殷之说,其实能做到大遥说的这个,就已经胜出很多人了。

    何羽说,就比如有些时候读到硕士甚至会比读到博士要好?可能太过于深入反而会有所局限?

    梁遥说,根据需求好吧,就比如我们做警察,很多人都是本科毕业从警不是?年龄和时间精力全都是成本的,得会做生意好吧。

    殷之说自己有的时候会不断打破自己建立的秩序然后重组,当时是自己患有强迫症——不停把整齐的东西重新摆放布置,寻求最优解。殷之说,这样其实没必要,它们第一次被我弄整齐的时候,其实已经是一个优解了,完美主义其实没什么意思。

    何羽说,唉,我们是不完美的,不成熟的。梁遥觉得何羽怪,接受自己不完美才是完美的开始好吧,接受自己不成熟才是成熟的开始,硬要我像老干部一样说教,没意思。殷之说,那没什么,我们可以帮助你一起去探寻适合你的生活方式,我和大遥也不至于是会帮倒忙的猪队友吧,虽然大遥这人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梁遥说,我假装没听见最后一句。

    何羽说,帮忙的,帮大忙了,真的,我觉得挺幸福的,有你们在真的挺好。

    何羽问梁遥要和自己商量什么事情。梁遥说在手机上说吧。殷之说,不方便么,我可以回避。

    梁遥说不必要,要不先回去吧,你们要看演出吗。殷之说自己呆在晦暗光线弱的地方会焦虑,刚刚进来就习惯性地关注安全出口之类的东西,不太想再久呆。何羽说有点困,果然还是先回去。

    三人走到梁遥的车,殷之看见了一张罚单——违停。殷之无语了,大遥你找个停车场要怎样。梁遥说麻烦死了又要跑一趟交罚款。何羽说没被拖走你还是谢天谢地吧,这块挺严的。

    梁遥何羽喝了酒,殷之把罚单拿下来夹在遮阳板,先送何羽回家。等红绿灯的时候,殷之余光瞥见梁遥和何羽在玩手机。殷之想有可能他们在聊事情。

    何羽回去了,确认他平安地走进了电梯,梁遥和殷之才返回了车里。殷之说,很多时候吧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能摆脱,还是看自己情况和需求。梁遥说,是,真要是不想,肯定没人真的能逼得了,做任何事情都有所代价,把自己能得到什么,对比自己想要的东西,接着做出取舍。

    殷之买了两瓶茶饮料,车停靠在路边,梁遥和殷之吃着刚刚从餐厅里打包的卷饼。

    殷之说住所的事情。梁遥说,怎么样,找到了合适的么。殷之说,有,但你方便吗。梁遥说,你别开玩笑,司鹭不行吗。殷之说司鹭和男朋友住。殷之说还是看看单位怎么说,安全可比自由重要多了。

    梁遥没有说话。殷之说,何羽知道吗。梁遥说,知道什么。殷之说,凌狭不是疑点的疑点。梁遥说,我和他刚刚就聊这个,我们找了一个住处,四个房间。殷之没说话。梁遥说,你想什么呢,每个房间门上都有密码锁。殷之说,别开玩笑了,没不透风的墙,我不给你添麻烦,你也考虑考虑我。

    梁遥说,嗯。殷之说,你知道,有人说我给你提供某种交易。

    梁遥说,知道。殷之说,所以你干脆直接让我和何羽住进你的家里?

    梁遥说,你也知道一些别的什么。殷之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是这个吗。

    梁遥说,是,声名狼藉地,人尽皆知地。殷之说,我倾向于理解为勇敢地,保护地。

    梁遥说,那没什么,我就随便一说,我承认我有私心。殷之说,对的,你可以和我提出来,而我不能和你提,你主动提出来,别人看来那么就是你关心我爱我,如果是我请求你住一起,那么我就是怪怪的恶心的讨厌的令人发指的。

    梁遥说,你不笨,在别人面前一直拒绝是很聪明的做法。殷之说,现在不在别人面前。

    殷之说,我找到了一个房东,两户对门的都出租,我找了很久。

    殷之说,我不希望你把垃圾袋子放在门口第二天才带下去,整理出来了你就立刻下楼丢,我嗅觉灵敏。

    殷之说,楼层不高是采光不好,晒衣服可能不行,你可以买一个带烘干的洗衣机;如果你觉得衣服需要紫外线消毒杀菌,买紫外线灯;如果潮湿,买除湿袋;一楼楼梯的窗户有摄像头,不会出现出了这栋楼还不被发现的情况,考虑在门口安装摄像头,长期租赁,合同可以签署长期。

    梁遥不小心碰到了雨刷开关,他们的目光在晦暗的光线里不止一次长久地碰到一起。

    打开一本诗集,你明明就要产生联想和情感波动,为了防止思维产生动摇,这种动摇是危险的,于是就想立刻合上以阻止这种危险的发生。

    冬天很少下雨,此刻绝对无雨,明天也不会下雨。只有雨刷一直扫过玻璃发出毫无意义的声响。没人去理,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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