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前无去路，退无归途。

    时间有点紧，母女两开车出去路过门禁时，又被警员拦下了。

    “夏小姐，夏老太太的事，我们也了解了一下大概”

    “只是她现在无处可去，你看你是不是...”

    她话没说完，已经被夏天玺冷不伶仃的打断。

    “警官，别说我们母女早已被赶出夏家大门，就是如今，我妈已经跟她儿子离婚”

    “再者，我那个渣男爸也不是她亲生的，她亲孙女就在南山，这按亲疏关系，怎么轮，也轮不到我来管她”

    “你们说是不是？”她唇角微勾，虽然笑着，却有点不近人情。

    她的说法，也的确是没错。

    警员真是捡着这个老太太脑子疼，笑着打哈哈。

    “是是是”

    “只是夏小姐，你有没有她亲孙女的电话？这老太太总得有个人照顾才是”

    夏天玺挑眉，瞄了眼老太太方向：“这你就得问她了”

    看了眼时间，夏天玺冷漠的脸上显得有点不耐烦。

    “抱歉啊警官，我还赶时间”

    话落，一脚油门下去，只留下一个车屁股在众人视线。

    警员看着老太太，也是相当心塞。

    他们本不太关注网络上的事，只是这位夏小姐，最近几个月跟她相关的记录实在是太多了。

    让人想不关注都难，夏家这一窝子烂事，早已人尽皆知。

    夏天玺会这么待老太太，他们也是十分理解的。

    “队长，那这老太太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查呗，看看她的钱到底是谁偷的，把小偷抓捕落网，把钱追回来，再把人送去疗养院”

    另一人附和：“老太的养女也太过份了，连养母的钱都偷，等抓到，一定要重判”

    队长一脸狐疑：“依我看未必，这事还得好好调查，没谁会傻到明目张胆的转移财立吧”

    “走，把人带回局里调查一下，这近年关了，我可不想跟这老太一起过年”

    ......

    两名警员你一言我一语，转身，却发现当事早拖着颤危危的身影，摇着轮椅离开了。

    警员连忙追了上去：“夏老太，你这是去哪啊？”

    老太太听到他们的对话，早已惊得失了血色。

    颤着嗓音吆喝：“不不不，我不要报警，不报警了”

    “我不报警了”

    “我不报警了”

    她呢喃着，重复着嘴里的话，有点神智不清的样子。

    两警员一脸无语：“靠...这老太太到底是想闹哪样？”

    另一名警员附和：“还能闹哪样，这夏家人还真是一个个的都绝了，知道那位夏小姐嫁给墨临后，一个个的上门攀高枝呢”

    “我估计啊，这老太要早知道夏小姐能嫁给墨临，当初就不会这么待她了”

    另一人道：“可惜呀，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嗯，我觉得也是，之前一个夏信国，一个夏明雪，现在又一个夏老太，我瞧着夏小姐也真是挺可怜的，瞧瞧这摊上的都是什么家人”

    “啊呸，连陌生人都不如”

    两人看着老太太摇着轮椅走远的身影，有点郁闷。

    “我们要不要去帮她一下？”

    另一人：“骨子里，我是不想的”

    “可是，又觉得把一个老太太

    丢在这夜色里，好像很过份，咱好歹是为人民服务的”

    队长摊了摊手：“这个人民好像不乐意让我们服务”

    另一个警员眯了眯眼：“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好像有阴谋？”

    “队长，你说老太太财产被转移的事是真是假？她应该不会凭空捏造吧...”

    “可是...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又不愿意报警了？”

    “莫不成，那个保安所说的是真的？偷她钱的，真的是老太太亲孙女夏明雪，故意嫁祸给养女？”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缺德了”

    队长思索了一下：“看老太的反应就知道，你所说的八九不离十”

    “走吧，大年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事人都不报警，我们也就别管太宽了，我还想过个好年呢”

    队员点了点头：“也是，这老太太落得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老太太看着车来车往的街头，走了一段，却发现她根本无处可去。

    看警车离开，不停挥动轮轴的手逐渐停下。

    夜空下，点点星灯渺渺，阵阵寒风佛过，她早已冻得失了知觉。

    从未想过，她的晚年，会落得如此凄凉。

    望了眼清水湾方向，她不甘...这一切，都是败那对母女所赐。

    从棉衣外套里掏出手机，点开夏明雪的名字。

    望着这个熟悉的号码，她第一次拨得如此迟疑。

    她心寒啊。

    她害怕，害怕电话一拨通，传来的又是那道机械性的女音。

    前无去路，退无归途。

    她的病，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捧着手机，看了许久，看着看着，她就哭了，无声痛哭。

    苍老的颤音里，有无耐，有绝望，有心寒，有恨...种种情绪在眼底诈现。

    良久，伸出冰硬的食指，在屏幕上输写着。

    消息一发送出去，同时又按下删除键。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不知是太过于失望导致心已麻木，还是下定决心放弃生命。

    那双麻木的双手，用力的晃动车轮轱辘，赴死的奔向大道。

    侥幸的穿过慢车道，快车道上...

    ‘砰...’一声巨响，满目支离，碎落一地的，慌乱中根本看不清是人还是轮椅。

    豪门大酒店。

    夏明雪刚陪着一个肥油大肚的男人用过晚餐。

    就接到了交通部门的电话。

    她第一时间赶到宾仪馆，老太太纤瘦的身子骨，已经没了原形，满头的血，看上去十分慎人。

    夏明雪揭开白布看了眼，便立马放下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在外人面前还得忍着。

    “夏小姐，可确认这是你奶奶？”警员问着，眉头不自觉蹙成一堆。

    这个夏小姐的态度，很是让人反感，奶奶死了，没有一句关心，甚至连一点悲伤都感觉不到。

    夏明雪点点头：“是我奶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出了停尸房，悲伤的情绪瞬间就展现出来，前前后后的反应，简直就跟戏子一样。

    当然，这是人家私人的事，在这里工作的人，人情冷暖看得太多了，什么是真情实意，什么是虚伪，一眼就能看穿。

    夏明雪显然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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