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气她傻

    “我套上手套重新切的柠檬，凤爪里的柠檬不会沾上血迹，你放心吃。当然，你要是还是心里不舒服，可以扔掉，只是可惜了阿姨忙了一个上午。”她顾左言他，不知道如何接，只能把原来想好的话，一下子倒出来，也不管是否答非所问。

    嘴闲不下来，脑子就没时间转了。

    “何夏初！”他忍不住对她喝道。

    她抵着头继续背课文，不顾他的表情和语气，“钥匙在客厅桌上，还给你，不用再配一把给雅栀姐了。”

    她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想到这里，韩以城觉得心里堵得慌，一口气闷在胸口，气全从鼻子里出来。长吁一口气后，咬了咬牙。能还的都还了，她要做什么，是急着要和自己撇清一切关系了吗？

    气，气她傻。

    慌，怕她和自己疏远。

    只要她说一句她难受，他就会不顾一切和她说清楚。

    “韩以城。”她抬起头喊他。

    他抬头，喜怒不露于色，直盯盯地看着她，不带一丝情绪，淡淡的。

    “韩以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算是你妹妹吧。你不能有了女朋友就再也不理我，好不好？”两家人总是要见面的，以后她尽量会离他远远的，不打扰他，把心思藏在心底里，一丝也不显露出来。她不愿意两家人因为他们两个小辈而闹不愉快，很多时候风平浪静就好。

    她暗暗下决心。

    被爱的人爱着是一种幸福，而被一个不爱的人爱着就是一种负担，是一种困扰。她明白，却害怕从此他们为陌路人。

    他是个多么决绝的人啊，何时说话不算话过！

    要是有人触了他的底线，他是多看一眼都不愿意的。要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他也许会很膈应自己吧。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她才是那个决然的人，从不触碰不该触碰的东西。做得到就忍耐，做不到就无情割舍。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就是个胆小鬼，跟只乌龟似的。闻到喜欢的气味，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部分脖子，等到百分之一百确定了无危险后，才敢伸直脖子，拖过食物吃起来。稍微一有风吹草动就把脖子和脑袋缩回龟壳里装孙子。

    他冷下了脸，闭了下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我没有妹妹。”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无比坚定地说。

    “要是这次考研没考上，我哥说要我和他一起去美国留学。我虽然不聪明，我也不是你嘴里说的那种笨到极点的女生。我只是慢热了点，应该是可以适应外面的环境，也可以拿到学位回来。我不笨，真的不笨。”

    他握紧了手里的钥匙，凹凸不平的钥匙几乎要嵌入到肉里。听她说了许多，心里五味杂陈，郁闷也好，慌乱也罢，他能做的只是等。

    刚想说，他们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何夏初忍住眼泪，眼睛里闪着点点水光，笑了下，“我祝福你和雅栀姐，我挂了。”

    她对着黑了的屏幕发了许久的呆。

    当她平复了心情后，后悔没来句：你这情商，谁受得了你，谁要谁拿去，我才不稀罕。此番豪言壮语也只敢在心里喊喊，正好验证了韩以城那句，“你就是只乌龟。”

    韩以城坐在她的床边，撩起散落在她额前的头发，捞过她的手，“小初啊，你把我弄丢了！”

    要多久你才会意识到你丢了谁。

    浅浅的眠息，安静的脸庞，他有多久没这样看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