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暴风雨

解你，我甚至仅仅知道你的忌口喜好和睡觉时糟糕的睡相！”段晟月起身拍着桌子说道。

    “那我不也是一样吗？我的身边永远有段晟月劝退其他人，我并不理解还有人......”

    “你想说我挡你桃花了？”正在气头上的段晟月故意强词夺理地提了这么一嘴。

    “你在说什么啊？我......我？嗯？”洛晨也激动地起身指着自己不断发出疑问，仿佛是在说我自己会是那样的人？

    “我们有必要这样子争吵？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们的关系......”洛晨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我们的关系......兄妹？还是邻居啊？只是这样了！”段晟月喘着气说完了，洛晨一瞬间就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他感觉内心有什么被深深地刺痛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段晟月的脸颊滑落，透明得仿佛将整个世界倒映在其中。

    洛晨傻了，他完全没想到小巫女会哭，在他的记忆中段晟月是个基本不落泪的人，但是此刻她却哭了，泪水很清晰地流淌在脸上，一双眼睛也红红的。这一滴泪仿佛将他急躁的心情也浇灭了，一看到段晟月落泪他整个人就心软了。

    “丫头......”洛晨开口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窗外忽然闪烁起了光芒，紧接着雷声大作，暴雨恰在这时于顷刻间降临，洛晨只能快速往客厅的窗边跑去，他得在暴雨被卷进屋之前将窗户关上。

    段晟月头也不回地快步跑进了房间里，门被锁了起来。

    “喂！丫头！丫头！段晟月！”洛晨对着房门呼喊着，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周遭的雷声和暴雨的声音。

    洛晨知道段晟月一定就躲在门后面默默地哭，这个女孩从来都是如此，不会将自己伤心难过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流泪难过的样子，她在外面是呼风唤雨的小巫女、名副其实的小女王，能力超强，优秀中的优秀，平日里的样子又冷静又酷，是低年级学妹心中永远的姐姐，可是就只这样的一个外表坚强的女孩，回到家中，也只能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没有温度的家总让人感觉冷冰冰的，这也是为什么段晟月经常叫洛晨来自己家吃晚饭的原因，因为一个人真的是很煎熬。很多时候洛晨都会想，这个丫头会不会偷偷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因为思念亲人而哭呢？只要一想到这个女孩哭泣，他自己就会很难受。

    洛晨在门口等待了很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他只是觉得那段时间很煎熬。

    “丫头......不要哭，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该擅自揣测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那种感受，我也曾经历过，我和你虽然只是邻居，平时胜似兄妹，但是我们之间还有远比这些关系更加牢固的羁绊不是吗？我一直觉得我俩是牢不可破的，现在你难过，我就陪着，我就陪在这里，我想看到你再度露出笑容来，我希望明天我们又会一起去学校......我更希望你能重新认识我！”洛晨竭尽所能地将自己内心的话语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他就半蹲在房门口，他知道这个女孩哭的时候永远是背靠房间门坐在地上哭泣的，他没见过，可他肯定段晟月一定是这样的，尽管他的嘴有些笨，很多情感都无法表达得很清晰，但是他仍然努力了，这个男孩从不会因为别的事而努力到这个地步。

    “丫头......丫头？”洛晨轻轻敲了敲门。

    房间门居然打开了，段晟月果然保持着鸭子坐，裙子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平铺在地板上，段晟月的眼睛红肿，泪痕还挂在脸颊上。她抬起头，和洛晨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相距一米左右的距离。

    “你还好吧......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洛晨以一个向前跪去的动作靠近了段晟月，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缩小到五十公分，他就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样子看起来十分乖巧，像是任凭人发落的小猫。看着这么大一只蹲坐在自己面前，段晟月不禁破涕为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对着洛晨张开了双臂，这个姿势洛晨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站起了一只脚便更往前更靠近一步，同样张开双臂，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公分。

    段晟月环抱住洛晨的脖子，洛晨也从背后抱住了段晟月，两人的距离终于仅仅相贴。

    他们很久没有拥抱过彼此了，自从在高中待了一段时间，青春期的萌芽使得两人有意地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做出亲昵的举动，此前两人的关系在每日的相处中已经达到了一个众人难以想象和企及的高度，在庄贤眼里就是所谓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而且总被这个小胖子诟病为“明明就很喜欢对方，但是偏偏自己就是不知道”。

    这样的拥抱常常是彼此安慰时使用的，在拥抱的过程中感受到的不仅是那种温暖的触感，更多的是一种保护和陪伴，他们两个就像是黑暗中彼此寻找到的同类，互相拥抱来获得温暖和归属感......两个人确实有很多相似的点，就性格而言有半数以上也是重合的，这正造就了他们坚不可破的默契。

    洛晨抱着段晟月，用手轻轻的抚摸她温暖又柔软的头发，而段晟月则将整个脑袋都埋在洛晨的臂弯里。这个女孩原谅洛晨永远是最快的。

    “对不起......”洛晨轻声说着。

    “我也道歉......对不起，耍小性子了......”段晟月凑近洛晨的耳朵悄悄地说道，那温暖的鼻息令洛晨不自觉地浑身发麻，而段晟月此刻居然也有些害羞。

    “没事，你是小巫女嘛，总得有点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可是我的特级家政管家啊，没了你我饭都吃不上了。”洛晨笑着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他感受到了女孩在他臂弯里不住地笑，轻轻的笑声，听起来是“咯咯咯”的。

    段晟月抱得更紧了。

    “今晚的雨真的好大，曙光镇很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段晟月感叹道。

    “是啊，我又回不去了......”洛晨的脸上只有苦涩的笑容。

    “睡你的沙发去！”段晟月十分俏皮地抬起头盯着洛晨的眼睛说道，随后又将脑袋依靠在洛晨的肩膀上，就那样默默地看着眼前男孩的侧脸。

    “得令。”洛晨也笑着伸手捧住段晟月的脸捏了捏，两人都各自笑出了声。

    “要是让学校里的人知道威风凛凛的小巫女此刻小鸟依人地靠在我的身上，会不会遭人耻笑啊？”洛晨努着嘴说道，说罢还不忘晃晃自己的脑袋。

    “你混蛋！”段晟月嗔笑起来，狠狠锤了一下洛晨的胸膛。

    “喂喂喂，再打我要向你要医药费了，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你还说！”段晟月说罢伸手向洛晨的腰间发起袭击，他知道这个高个子男孩的致命弱点就是怕痒，而且极度敏感，被人轻轻一碰都会痒，于是这成了段晟月专治洛晨的独门绝技。

    “唉！唉！别！丫头！饶命！饶命啊丫头......”两人就伴着雷雨声在房间的地板上嬉笑打闹起来。

    说来说去，两个人面对对方的时候根本就还是小孩子，或许是都想把美好的十六岁时记忆保存下来吧，因为一件小事而互相拌嘴，甚至发生争吵，这让两人都感到了奇怪，不过时间会让人忘却很多东西，洛晨和段晟月也并不再将此事挂在心上，这件事已经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被画上了一个句号，而这两人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