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碎的故事

起了头，一对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闪烁着晶莹的光泽，让人分辨不清眼里的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

    洛晨宛如遭受一个晴天霹雳，他恨自己这准的要命的直觉，如果自己能对段晟月能有这种程度的敏锐直觉不知道能少多少次误会呢。

    “那一封吗......就是......开学第一天......”洛晨虽然仍处在惊愕之中，但是还是极力地保持理智。

    “是，就是那封给洛学长带来困扰的情书......对不起，我当时实在不敢写上自己的名字，我害怕一旦我这么做了之后我们可能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何况我们本来就比别人要来的亲密......我当时真的是脑子一热，不过我实在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你......”孟雨獏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尖，宛如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这个......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我并没有因为那封信而受罚也没有拿到处分......”

    “我知道，我只是......没法再一直看着你和段学姐走在一块儿了，我对你的感觉让我必须得这么自私地思考。”孟雨獏低着头说道。

    “听着，我和你段学姐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亲密关系，我是她的邻居，她是我的‘监护人’，我们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建立起来的关系远比常人要牢固，所以说即使我和她经常走在一起也不代表我们是情侣，而且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虽然蛮残酷的......”洛晨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低着头摸索着鼻子，这是他紧张时的特有表现。

    “我之前才弄清楚了一件事，我很喜欢段晟月，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从十六岁初遇就很喜欢......”

    “可能在你眼里是这样，但或许正因为如此你和段学姐反而不会注意到旁人的想法，你自己不去说，而是就这样喜欢着，你可知道段学姐也是很受欢迎的女孩子，就在早晨，上学的路上，林墨学长还邀请过她与自己一起结伴参加舞会，因为他很清楚段晟月学姐还没人和她结伴。”孟雨獏一字一句，在洛晨耳中都化为狂涛骇浪，他从没想过还会有其他人敢接近段晟月，原本因为自己的关系就劝退了大部分男生，再加上段晟月那种高傲的女王性格，整个星光高中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人再敢对这个女生产生想法，但是现在他却得知，几乎算得上是校园明星的林墨居然邀请过段晟月，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舞会结伴的性质是什么，若非情侣便是你情我愿关系相当密切的人。

    “但是段晟月并没有......”

    “是的，但是她是因为要和你一起扮演公爵和夫人而并不能与其他人结伴，这一点洛学长也很清楚吧，为什么各自拒绝了别人，不就是因为不能暴露神秘嘉宾的身份嘛。”

    洛晨想到了自己早上在路上和段晟月碰头时这个女孩短暂流露出的奇怪情绪，那时候是什么感觉？不开心？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碍于早就于今天定下的计划而并不能更改所以难过？或者是因为有些话怕伤害到自己于是便选择沉默不语？

    洛晨越想越乱，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根本就停不下来，仿佛潮水般冲破了精神堤岸，不断地向外奔涌。洛晨有些控制不住地向后退着步，他似乎在难过，又像是在担心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像此刻这样心慌，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担忧些什么，他像个天黑了却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子般慌张。

    “洛学长，所以这一次，我说请等一等，就是请你停下脚步看看别的地方，看看这个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女孩，看看我，为我停下脚步......”孟雨獏向前坚定地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洛晨的面前。

    “我很喜欢洛学长，也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可是我最终鼓起勇气说出来了......”

    洛晨没有等孟雨獏说完便想要逃走，他根本不想听见后面的话，那些温情真挚的话语在他耳朵里不过是嘈杂的海潮声，他拖着自己沉重的身躯跑出了走廊，而在冲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正对上一袭白衣的段晟月，也对上了那双看起来有些红肿的眼睛。

    只是短短一瞬，近在咫尺的女孩便扭头跑去，洛晨这一次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不能让这个女孩再次从自己手指缝中溜走，他快步跟上，一把抓住了段晟月的手：

    “丫头，有些事你得听我讲完。”

    “那你说啊。”段晟月有些冷漠地回应着，她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我......我现在脑子太乱了，我组织不起来语言，放学后，校门口，老地方，我会把我想说的都讲明白的！”洛晨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理解你，我会在那里等你的。”段晟月说罢便从洛晨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接着便快步离去，留下洛晨一个人留在舞台上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远去的背影。

    洛晨就这样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教室，在大礼堂中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天气已经变得很糟糕了，阴云层层叠叠地铺满了天空，漆黑得如同泼墨一般，而暴雨也从苍穹降下，冲刷着整个夏天残存的暑气。

    大暴雨正和洛晨的心情不谋而合，他的内心此刻也在下着暴雨，阴霾笼罩着这个平日里十分阳光开朗的男孩。

    洛晨盯着窗外的街道，原本宽阔的街道早已被各式私家车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街道边也铺满了来回移动的雨伞，家长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来接自己的小孩回家了。

    雨水在窗子上流淌，慢慢模糊了洛晨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