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融天洞内

/>     整个小洞窟内弥漫着一股愁云惨雾。

    荆离在经历了多次探索失败之后，终于选择了躺平等死。而白也菲原本寄希望于宗门的人，只是随着时间，这希望之火也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白姑娘，当初咱们是怎么掉到这鬼地方来的啊？”荆离枕着自己的双手，躺靠在洞壁上，百无聊赖地蹬着腿。

    “当初被吸进来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往下陷落，后来我发现这洞壁有一些小的洞口，便攀住了其中一个，这才免于掉落。至于其他人，应该大多都跌落坑底了。”

    “哈，看来还是你救我了一条小命。”

    “还笑得出来，就算救了你，咱们现在窝在这里，也就多活几天而已，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多活一刻钟也是赚到，况且能跟白姑娘死在一起，荆某此生无憾了。”

    “油嘴滑舌！”白也斐别过头去。

    “玩笑而已，姑娘莫怪。”荆离微微一笑，转头望向洞外，此时的巨坑内仅剩零星的几点红光，仿佛漫天的群星都被巨大的黑暗吞噬了一般。

    “诶，反正也是在这等死，倒不如我们来讲一下彼此的生平，如何？”

    “生平？我们？”白也菲指了指自己，晶莹的美目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是啊，毕竟要葬身此处，我也想了解一下，陪我一起死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过去吗？”白也菲垂下了臻首，秀发轻轻地披在肩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为什么会加入麒麟宗？我看麒麟宗的女弟子本来就很少，而且你居然还能成为掌门的徒弟。”

    “那时候我和爷爷住在一起，约莫四五岁的时候吧，我经常跟爷爷来虎冢山下采药。有一天采药的时候遇到了师父，他觉得我天资尚可，欲收我为徒。爷爷怕他走了之后没人能照顾我，便同意了。”

    “爷爷？那你的爹娘呢？”

    “就是他们把我送给爷爷的。”

    “送？这又是怎么回事？”荆离越听越迷糊。

    “我爹是城北那边的渔民，由于我娘的肚子不争气，前后生了我们七个姐妹，后来终于生了一个弟弟。可是家里那么多张嘴要吃饭，粮食又不够。他们没有办法，只好狠下心来把我们其中几个送给了别人。爷爷是采药郎，膝下无儿无女，于是就把我领了回去。”

    “哦，是这样。”荆离望着小洞的顶部，“那你爷爷对你好么？”

    “爷爷对我很好，以往每年中秋和过年我都会回去找他，爷爷总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还叮嘱我一定要努力修炼，让自己不要被人欺负。直到前年爷爷去世了，我给他守灵、送葬之后便不再牵挂山下，把所有的心思全都用到了修炼上。”

    “你爹娘呢？你恨他们吗？”

    “我不恨他们，但也对他们没什么印象。对我来说，他们应该就算是......陌生人吧，多年不见，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是呵，哪怕是血缘至亲。”

    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坑底的厮杀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似乎大战方歇。

    此时的小洞窟内，只能听到两人平缓的呼吸声。

    “白姑娘，你留在麒麟宗，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她，白也菲微微一愣：“师父说，以后大师兄迟早是要继承麒麟宗的，等他继任宗主了，我就会跟着升任为长老，辅佐大师兄将麒麟宗发扬光大。”

    “然后呢？”

    “什么然后？”白也菲忽然有了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令她有些许不适，就像有个谜团忽然塞进了脑海中。

    “嗯，我换个问法。”

    荆离坐了起来，神情变得极其严肃：“我是说，麒麟宗值得发扬光大吗？一个以活人喂养麒麟的宗门，值得你为之付出一切吗？”

    “那些都是大奸大恶之徒，献祭给血玉尊者也是为了替天行道！”

    “同我一起献祭的人中，大多已被饿得虚脱，根本讲不出话来。但我观其形貌气质，很多未必都是奸恶之人。孰善孰恶，不过凭你麒麟宗人一张嘴定夺而已。如果还有机会，你当去调查了解这些祭品的来路。我想，届时你定会大开眼界的。”

    荆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甚至每一个字都如针一般扎在白也菲的心头上，令她气闷不已，秀眉紧蹙，上齿咬着下唇，差点咬出血来。

    “你休要辱我宗门！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荆离摊着手，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哼！”白也菲置气地扭过头去，“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你想知道啥？”

    “你的宗门？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要替吕迁杀大师兄？这些我都想知道。”

    “好吧，那故事有点长，要从半年前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