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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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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破晓,夏倾城所住客房的房门就被打开,正在打坐养精蓄锐的秦白猛然睁开眼睛,见是自家王妃走进来,连忙站起来。

    “王妃,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我睡不着。”翩翩一边说,一边往床的方向走去。

    回去后她洗了个澡,想让自己休息下,养好精神,以免今日他醒来后看见的是蓬头垢面、憔悴不堪的自己,可躺倒床上翻来覆去地,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昨夜可有什么状况。”她走到床边,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为他把脉。

    “一切安好。”

    翩翩满意地点了下头。“那你回房休息两个时辰吧,这里我照顾着就可以了。”

    “不用,学武之人,身体强壮,挺得住,而且昨夜我守夜时也假寐了会儿,精神好得很。”秦白觉得心中很是暖和。

    这王妃是个懂得关心体恤属下的主。

    这也是他的福气。

    她见他果然如自己说的,精神抖擞,神情间毫无疲惫之色,也就随他。

    “我去厨房准备点吃食,等王爷醒了,我怕他会觉得肚子饿。”从前夜到现在,就只喝了两口粥,醒来多少也会感觉到一些饿意。

    “是。”

    她一走出房门,就看见站在走廊上望着某一点,却又好像是什么地方也没有看,反而像是正在发呆的夏连城。

    他那样子,让她有一种孤寂愁思的错觉。

    她缓缓移动着步子向他走去。

    待走近了,还没来得及出声,却听得他说。“八弟那可好。”

    她微楞,这人怎的知道来的人是她?

    随即,扬开唇角,勾出一个淡雅的笑容。“一切安好,谢谢六哥关心。”

    他也是因为关心夫君,所以才起这么早的吧。

    原来他还是很在乎兄弟情义的。

    “六哥?!”夏连城转身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丝冷意,语气里透着微讽。

    有些被他吓到,她的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感觉自己好像是吓着了她,他收敛起身上不经意间释放出的冷意,修身的身子随意地靠在长廊上。“你从来不会喊我六哥的。”

    这是第一次。

    她一直都是有礼的喊他湘王的。

    他其实并不喜欢她那么喊自己,虽然有礼,却感觉很生疏。

    “那是因为,本就应该那么称呼才妥当。可现在又没外人在,而且六哥也是因为担心我家王爷,才会起那么早的吧。”

    “担心八弟?”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她即使多么心思玲珑,却从未看见过他对她的心。

    没想到他夏连城也会有今日。让一个女人蒙了眼,错把他的爱当亲情。

    听出他口气里略带嘲讽的意味,她不确定地问。“难道不是吗?”

    若不是,他大清早的就站在这里干嘛。

    难不成他还有早睡早起的习惯。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轻喃。“最是无情帝王家。”

    “呃!”她小嘴微张,对他说的话有点难以消化。

    这话她是听过,她也懂,并且深有体会,最起码在夏允城和夏星城那里,她就深有体会。

    可是她感觉自从嫁到锦王府以后,就常看到夏连城,他对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好像也比较上心,这次还赶来相救。

    这样的都是没手足情,那什么样的才有。

    “生长在帝王家的孩子能做到不置对方于死地已经很不错了,何来的手足情深。”他从很多年前就深刻地懂得,淡漠和远离是保护自己最好的选择,也是避免兄弟不和睦唯一的办法。

    没有利益的威胁,就不会有阴谋残害的局面。

    “可是,你对我们夫妻都不错,这次知道我们夫妻有难,还特地赶来相救。这不是情是什么。”若此次没有他的及时赶到,他们一定难以逃脱这场劫难。若没有他的提醒,当时悲痛之中失去思考能力,悲痛欲绝的她一定不会那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夫君此时只怕已经命丧黄泉,而她也一定不会独活着,必是追随而去。

    只怕没机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和他说话,。

    他墨黑深邃如水的的眼看着她,神情间染上一层落寞。

    翩翩感觉自己像是要被那双眼吞噬般。

    那里面好像有太多太多东西,是她不懂的。

    “情是情,却不是兄弟情。”他一心急着赶去救的,并不是八弟。

    “呃!”难不成是她变笨了嘛,怎么根本不懂他的意思。

    她此时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两天没睡的大脑顿时有些浑浊。

    看她那迷蒙的样,他是又好气又宠溺。伸出手轻握成拳,在她的额头上敲打了一下。

    她疼的连忙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很不满地看着他。“六哥!”

    很疼的,他需要那么用力吗?

    “不要叫我六哥。”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眼神很是严肃。

    疼吗?他其实是掌握好力度的。

    那一点小小的疼痛,怎么比得过他心里情感无法释放的难受。

    “那叫什么。”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他莞尔一笑,对着她挑了一下眼睛。“要不,叫连城如何。”

    “呵呵!”他话没说完,她就轻笑出声。“这样叫着虽然不生分,可于理不合。”

    “我可不认为你会是一个在乎这些俗尘看法的人。”她若真是被礼仪道德熏陶成一成不变、墨守成规的女子,或许也就没有那么吸引他,让他陷的如此之深,无可自拔了。

    她轻笑。“既然不喜欢我叫你六哥,那还是继续叫湘王吧。”

    这个年代和她生长的年代不同,若她真对他直呼其名,怕有的是人嚼舌根,背后指指点点。若是有心人再从中间加油添醋一翻,不知道还会渲染成什么呢。

    她只想和夫君过着简单平凡的日子,不希望任何的流言蜚语围绕着他们夫妻。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随便你。”

    说完,转身,往自己的厢房的方向而去。

    翩翩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或许他也是孤独的。

    不过这些她都管不着,现在首先要做的还是好好想想,做点什么给夫君吃比较好。

    她边琢磨着这个问题,边转身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而去。

    只是,一直在考虑着到底做什么给夏倾城吃,头也不回的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她转身的瞬间,那个与他在相反方向的男子回头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消失在转角,他也依然还是站在那里。

    很久,很久。夏倾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秦白赶紧到床边扶他起身,翩翩给他漱口擦脸。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他的唇角勾起一个虚弱满足的笑。

    这感觉真好。

    生病对他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以前醒来,也有朝暮她们伺候着,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生病好像也不错,也是幸福的想法。

    能睁开眼睛就看见她,看见她为了自己忙碌,真的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她是一个让人觉得温馨幸福的女人。

    翩翩端着粥回头,看见的就是他对着自己笑的脸,虽然脸色苍白如纸,那笑虚弱如浮云,可却另有一种病态的魅惑。

    她的心跳漏一拍,脸上发烫,却不得不强做镇定。

    她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舀起碗里的粥送到他的嘴里。

    他配合的吃下,当尝到那味,好奇地问。“这粥是用什么熬的。”

    带着一股清甜,很是可口。

    她一边喂着他,一边答道。“我放了点红枣、山药什么的,你吃了可以补血养气,对身体大有助益。”

    他吞下嘴里的粥。“还有这样吃的,我这还是第一次吃到。”

    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要这么做呢。

    “好吃吗?”她问。

    “好吃。”以前他大病初愈大夫总是叮嘱他只能吃清淡的食物,那些东西都淡而无味,所以,他基本都没什么胃口。

    有时候,索性不吃。

    可今天她煮的这粥,他已经吃了大半碗,还觉得想继续再吃点。

    他家娘子就是厉害,总会做出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事。

    看他吃的欢喜,她也很是开心,脱口说道。“以前,我听人家说,要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说完,两人都愣住,瞬间脸上同时染上红霞。

    秦白看着两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王妃是个女子,害羞什么的也就算了,可他家王爷大男人一个,也脸红,还真是有点意思。

    这两人都夫妻那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呢?

    看着都觉得好笑。

    听他的笑声,翩翩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吃你就多吃点。”说着,就把手里舀好的粥往夏倾城嘴里送。

    由于这次她为掩娇羞没注意,送进夏倾城口里的粥大口了些,导致他被呛着,连连咳嗽,牵动了伤口。

    “夫君!”她看着他疼得双目打结的样子,赶紧掀开辈子。

    当看到他胸前隐隐见红,布条染上了血。她不由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立刻转身走到桌子旁把碗放下,拿起桌上的盒子打开,抽出银针在火上烤一下。

    回到床边,她对秦白说道。“你先把王爷放下来,让他躺好。”

    秦白依言照做,然后站到一旁。翩翩手里的银针一阵捻转,进入夏倾城的肌肤,顷刻间,原本还在渗出血的伤口,奇迹般的止住了血。

    秦白在一旁看得瞪目结舌。

    “王妃,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真是神了。”他惊赞道。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用银针救人的,这止血也是从没见过,听都没有听过的。

    他家王妃手里的这几根针可比许多名医开的妙药都还有效啊。

    翩翩看着他轻笑。“哪有神不神的,等你了解了以后,就会觉得,就该是这样的。”

    说着,走到桌子边,准备换药的布条、剪子等工具。

    “刚才血染了纱布,我就顺道为王爷把药给换了。”

    夏倾城看着她走回来,很是疑惑,她昨天到底是怎么救他的?

    她在他的胸膛处解着绑带,脸色微红。

    昨天那是在微乱时刻,她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当时又是昏迷状态,所以,不觉得有何不妥,可现在,他醒着,就那么露着胸膛,她想不脸红都难。

    她不停地给自己心里暗示,让自己别乱想。

    心,却忍不住越跳越快;脸,也越来越红。

    长这么大,夏倾城这不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袒胸露体的,作为他的身份,有奴婢伺候更衣洗澡什么的,是常事。

    那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在她的面前,即使只露出上身,他也还是会觉得心跳加快,身子发烫。

    虽说,他们是夫妻,可那也只是名义上的,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丝毫逾越的地方。现在这情况,她虽只是给他换药,可只要一想到她是自己的娘子,一想到是她,他就觉得怪怪的。

    很难心平气和。

    翩翩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弯下腰,轻柔地为他把布条缠住,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掉落在他的胸膛上,随着她的移动,来回的扫荡。

    被她的发丝一扫,他只感觉一股灼热上涌,很是难为情地把脸移开,不去看她近在咫尺的脸。

    包扎妥当,她细心地为他盖上被子。

    “夫君,你可有感觉什么地方不适。”她轻嘘一口气,为他盖上被子,轻声问。

    “没有。”他回答,声音闷闷的。

    此时的夏倾城带着两分懊恼,三分不解。

    以前他们也一起在白玉床上趟过,那时候他就能做到心若止水、目不斜视,怎么今天她才给自己换个药,他就想入非非了呢?

    实在是不应该。

    翩翩奇怪地看着他,估摸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怕她知道了会担心。

    她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

    咦?这脉象,有些躁动。

    她很是认真的把着他的脉,脸却渐渐的越来越红。

    夫君!这是、、、、、、

    “王妃,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越来越红。”秦白担忧地看着她。

    被他这一问,翩翩只感觉‘轰’的一声,顿时血气上涌。

    “那个、、、、、、没事。”她诺诺地回答,脸却更红了,感觉好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夏倾城听到秦白的话,扭头看着她红得吓人的脸,再看看她为自己把脉的手。

    猛然把自己的手抽回。

    他怎么没想到这点,虽然她没有明说,可她所做的一切一切不都说明她是精通医术的嘛。

    这下可好,她一定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秦白看着各自歪在一边脸红的两人,不明所以。

    这都是怎么啦?

    “是不是王爷的身体有什么异样?”他担忧地问。

    “啊!”

    翩翩很无奈地发觉,自己被这话给雷倒了。

    “没事,休息会儿就好。”她低声说。

    异样是有异样。可那是正常男人的异样吧。

    只是,这感觉很别扭。

    “哦。”秦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穿梭,总觉得他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白,你一夜没休息,下去休息会儿吧。”夏倾城开口。

    再被他问下去,他怕他们两人会更尴尬。

    秦白原本想说自己不累的,可一想,自己在这不是惹人嫌弃嘛,倒不如真下去休息会儿,把空间留给两位主子培养一下感情。

    他伸着腰说。“是啊,两天没休息,真的很累了。那属下下去休息会儿,这里就交给王妃了。”

    “好的。”翩翩心里暗道:好一个人精!

    他这离去休息是假,不想打扰他们夫妻是真。

    夏倾城看着他离去,并体贴地把门关上,轻笑出声。

    这家伙,他有多少能耐他还能不知道,别说两天两夜,就是五天五夜不休息,他也势必能够挺住的。

    翩翩听着他明快的笑声,连忙制止道。“注意点,小心你的伤口裂开。”

    他停住笑,看着她。“没事,别担心。”

    她轻点一下头。“夫君要不要休息会儿。”

    “我不累,要不你陪我说说话。”这次大难不死,还能再陪着她说话,真是好。

    还记得自己倒下的那瞬间,他以为自己再也无法保护她,再也看不到她的容颜和灿烂如花的笑容了。

    “恩。”她柔顺地点头。

    “能活着,真好。”他感慨道。

    这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事,不是第一次了。可他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次这样,那么希望着能继续活下去,可以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她看着他,眼里是满满得心疼。“夫君,你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他回望着她,安慰道。“你无须担心,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我还得好好保护你呢。”

    经过此事,想抢她的那人势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得赶快好起来,才能保护好她。

    “娘子,掳走你的是什么人你可知道?”能让玄王称呼一声‘主子’的人,他的心里是有数的。

    可是,他不明白,那人要掳她做什么!

    她摇头。“我只知道他叫秦越泽。”

    他眉头紧皱,果然是他!

    “那他掳你做什么。”这就是他想不通的。

    翩翩看着他,犹豫半响。“他说那天晚上听了我弹的曲子,知她夫人定会喜爱,所以掳我回去给他夫人弹琴。”

    掳走他的王妃去给他的夫人弹琴?真是荒谬!

    世人都知那人爱妻入骨,可他居然为了爱妻掳走他的王妃,难不成在他的心中,他们夫妻就那么不堪一击,任他鱼肉!

    他心里的火气渐渐上升。

    这次若不是他以身挡剑,又恰逢娘子会医术,那他们夫妻,不是命丧他手。

    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是不喜惹事,觉得一切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可这事已经超出了他容忍的极限,这个理他一定要讨回来。

    敏锐地发现她说话神情间有些扭捏,他挑眉,再问。“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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