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夜 下

般的声音响起，安德森一声惨嚎，他的左手关节被撞得往外弯曲，整只前臂瞬间无力地垂了下去。

    季秋又是一个旋身，右手回收，左肘朝着他的胸膛猛击而来。攻势未到，安德森只感一股厉风扑面，连忙将剩下的一只手格在胸前挡住，同时下意识地就想往后撤。

    结果前脚刚想回收，一股剧痛瞬间从膝盖传来，却是季秋见手上攻势被阻，下身直接一脚横戳在了他的小腿胫骨上。接着顺势再往下一踏，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趾骨上。

    安德森只觉一阵凉气从脚底直涌入脑门，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身子却已失去了平衡。季秋不待言，左手一缩一顶，又是一肘轰来。这次安德森慢了一步没挡住，被狠狠地轰在了胸膛上。

    胸骨碎裂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就像原本平整的黄土平原突然塌陷，他的胸前瞬间就凹下一大块，呕吐般的感觉从喉咙传来，一股猩水从肺部倒灌入嘴里，吐不出，又咽不下，止不住的难受。

    “需要帮忙吗?”恍惚间，双方眼神相交，他从季秋眼中读出了这个意味。

    下一刻，季秋左手翻回，又是一个旋身，右手作拖盘状向上一搓，直直地拍在了他的下巴上。

    安德森只感觉脑子一个震荡，脚下一轻，人已随着这股力道飞了出去。半空中一股鲜血喷出，又混在雨水中洒落在自己身上。

    季秋右手收回，接着身子一晃，仿佛一股炸力在体内腾开般，衣服都被震得“腾”的一响，再缓缓收势站定。

    “你们比刚才那个差多了。”他说道。

    这一切说着漫长，其实从季秋话落出手到安德森被打飞，也只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战斗意识薄弱的女子此刻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刚想冲上去，看见季秋紧握的拳头，却又退了回来。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朝安德森那儿跑了过去。

    任由女子将自己慢慢扶了起来，安德森嘴角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冒，他的下巴几乎麻痹得没有知觉了。

    深吸一口气，他伸出右手抓住左前臂，接着狠狠一拽……随着渗人的磕擦错骨声响起，他的左手渐渐恢复了力道。

    “挨了那么一下，居然还没有脑震荡，你们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季秋边说着，边弯腰在地上不断地探索着。

    随后，他从泥泞的雨地中捡起了那块石牌。

    “那杂碎没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吗?”安德森脸上青筋暴露，他捂着胸膛说道。

    “那是货主要关心的事，我只管交差。”

    “呵呵呵……”安德森突然又狂笑起来，“这是钥匙！取回祖先力量的钥匙。”他推开女子的搀扶，傲然挺立着，大声说道。

    “你以为我族从来都只有这点实力吗！！?”

    “你以为所谓的纯种只有恢复力足以称道吗！！?”

    “你以为伯爵之位只是一个摆设吗！！?”

    “你们从来都不知道祖先的壮丽，不懂那呼风唤雨，遮天闭日的黑暗有多么伟大。”

    “……但是，随着大世的落幕，随着祖先的逝去，我们的力量一代不如一代，最终竟然堕落到只能和巫师，怨灵这些该死的东西沦为一谈……”

    他的声音落寞起来，看着季秋手上的牌子说道“原本以为只要有了它，我就能通过试炼，重新获得祖先的力量，重振我梅克斯玎家族的辉煌！可惜……”

    “可惜你没法使用它?可惜传说是假的?”季秋撇了撇嘴“别在吹你祖先的牛逼了……”

    雨越下越密集，远处的路边传来一阵灯光，同时有稀稀疏疏的人影靠近。季秋知道，有其他人插手了。

    他正想转身走人，突然间，天空一道银蛇划过，照亮了手中的石牌。

    石牌上的花纹好像突然活了一般，仿佛一条条细密的小蛇，往牌子中间不断挪动着。牌子中间此时亮起了两道奇异的光芒，如同眼神般直盯着季秋的脸庞。

    “这什么鬼东西？”

    石牌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季秋感觉视觉中出现了一道道模糊的曲线，仿佛周遭的空间也跟着扭曲起来。

    陡然间，石牌背后冒出一股无比庞大的吸力，将他的掌心紧紧的吸附在上面，好像要将整只手都镶嵌进去一般。一股莫名的力场固定住他的身形，使他连手指也无法挪动分毫。

    “不！这不可能！”恍惚间，他好像听见前方不可置信般的咆哮声。

    他的思想开始变得焦灼，身体里的神经骤然绷紧。眨了眨眼睛，他看见安德森模糊的身形一动，朝他扑了过来。

    下一刻，天空中一道如蛇般的霹雳轰然炸落，带着一道道诡异的黑丝，劈在季秋站立的位置上。

    强烈的光芒闪过，撕裂一切的电弧在空气中爆散，却没有顺着雨水延伸，而是在一个眨眼后便消失无踪，地面上甚至连一丝焦黑都没有出现。

    连同一起消失的，是原本站在落雷位置的季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