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的回忆：改变

    是在什么时候遇见了他，是在五岁的生日宴会上，还是在小学的开学典礼上，亦或是在满月酒的宴席上，与同被人抱起的他，无意识地视线交接？

    不记得了，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了，认识他已经太久了，从记忆开始的时候就有了他的身影。以至于在十四岁时得知婚约的存在，并未因是包办婚姻而感到不幸，甚至一丝慌乱都未感觉到，只是满心觉得理所当然，就像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一样自然。

    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家也在不远的地方，熟悉是理所当然，他喜欢穿无袖的t恤，他不喜欢吃面食，他喝咖啡要加三勺糖，他喜欢打篮球，他虽然阳光却意外的小气，虽然表面上不在意但实际上很关心的留着一头漂亮长发的同胞妹妹。

    会一直这样下去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她忍不住笑自己，又能出什么意外呢？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

    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

    当她叩开病房的门时，心里不自觉得浮现出这句话。

    病床上的少年，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抱着双膝，呆呆地望着窗外苍白的天空。

    “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惊喜地呼喊着。

    床上的少年楞了一下，将头扭向背对苏幕遮的方向：“走开。”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她有些没听清。“什么？”她轻声问道。

    “走开呀！”他将侧脸对着她，斜视着她，充斥着眼眸的寒冷甚至将她吓得退了一步。

    明明两天前还会温和地笑，怎么突然就……。

    “出去。”他眼中的寒霜稍霁，但依然毫不留情地命令道。

    “尘……”她转身离开病房，“好好养伤。”

    当她走到病房门口时，隐约听见，他在不断地低语：“为什么是我活了下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她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

    在那场车祸中，他的妹妹柳暮云去世了。

    这是她在之后听到的消息。

    “因为妹妹的离世，所以才这么伤心吧，情绪激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果然，当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依然像过去那样对自己温和地笑着，似乎与之前并无不同。

    但是，为什么他笑得如此勉强，是因为还没有从妹妹的离去中走出来吗。她心里是这样想着。

    她看他的脚上缠着绷带，便想去搀扶他。但当她的手指触及他的手臂时，却被他一把闪开，像是躲开一条蛇一样。

    “他的伤口还没好。”柳父亲切地解释道，又用严厉的眼神看着柳曦尘。

    “对不起，只是因为伤口还没好而已。”他也勉强露出了歉意的笑容，“碰到会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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